“呜呜呜……”
克制过的哭泣声很轻微,她自己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再然后,她哭不出来了,躺在枕头上,头发凌乱,分不清是口水还是泪水。
狼狈不堪。
房间内顿时归于沉静,电脑那边的人似乎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工作汇报。
宗钧行慢条斯理地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在烟灰缸中捻灭。
筋骨分明的手,能清晰地看见皮肉之下的血管。此时微微隆起。
“déchets。”(废物。)经由他低磁到像古典钢琴音色说出的法语,越发优雅高贵。
但前提是,忽略掉内容。
很简单的评价,给这个浪费了他半小时的方案。
他的眼神同时也在看着沙发上蒋宝缇。她紧紧攥着剩下的沙发靠垫,不清楚是在说那个人,还是在说她。
她能听懂这句。
是在说她,她那么快……那么快就不行了吗……
宗钧行此刻的眼神有种冷血动物蛰伏的
宗钧行关了电脑,步伐从容地走在她面前,然后解皮带。
蒋宝缇这几天找齐文周的次数变少了,待在家里的日子反倒多了起来。
老师最近每天来家里给她一对一上课,蒋宝缇根本没时间出去玩。
假期被排的满满当当。
还不能走神,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正前方的监控。
那个闪烁着的红点总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宗钧行此时正隔着屏幕在监视她。
当然了,他还不至于这么闲。
这个监控一直都在这儿。这里曾经是用来摆放一些展品的。
都是宗钧行过往参加慈善拍卖会拍下来的。
他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态度十分随意,或扔或送,总之别让他看见。
虽然他平日里总表现出宽容,但他本人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蒋宝缇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宗钧行从不在这方面瞒着她。
她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都是他愿意让她知晓的。
无论何时,主动权都在他手上。
哪怕他偶尔出于自愿,纵容她用领带绑住自己的双手。
但是支配权同样在他的手上。
因为他点头,所以她才敢,才能这么做。
蒋宝缇连瞌睡都不敢打,演都要演的非常认真。
老师都忍不住提醒道:“Tina,你去休息吧,感觉你的灵魂都要离体了。”
她困到语言功能都紊乱了:“我冇事,我一点都唔眼瞓。”(我没事,我一点都不困。)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老师安慰道:“Kroos先生没有要求你太认真,他叫我过来只是担心你太无聊。你下个月不是还要去参加T。I的画展吗。”
她瞬间清醒了:“T。I?是我想的那个吗?”
“当然。”老师耸肩,“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她如果知道的话怎么可能这么淡定,这可是业内最顶级的艺术展,能到场的都是行业大佬。包括她在艺术界的偶像Zoé,也未必每次都能拿到入场券的。
她一个毫无姓名的女大学生,恐怕是登此殿堂的最年轻第一人了。
这怎么可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