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和道:“那若是我想留在剑宗呢?”
“可以,和普通弟子一样尽管交钱即可。”于泽把手一摊,目的明确。
看着应流扬的眼神带着几分挑衅,似乎想看他发火。
他们都是些不经世事的少年,心中非黑即白,如今应流扬败了,他便是黑的那方,那在他们心里,他们做的事就是惩恶扬善的好事。
应流扬微微叹了口气,耐心道:“现下也没到交钱的时候吧,你们若是觉得我该交这个钱,那到了日子我自会去交。”
其他几个弟子本来都是抱着惹怒应流扬的想法去的,没想到发生了这些事,他还这般“恬不知耻”留在宗内,甚至神情自若地同他们说话,半点羞耻愧疚也没有,倒是让那几个弟子面面相觑,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应流扬问:“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没……没有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几个弟子,应流扬去后屋换了身衣服,把昨天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去山下的驿站看看有没有什么除魔的活接。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弟子什么目的,无非是看他的笑话,不过现在自己灵根尽碎,不适合与他们发生冲突,瞒的越久,日子才能好过几天。
应流扬从前除魔是不收钱的,作为少宗主,应天行也不允许他收这个钱。
如今竟要为了留在剑宗赚钱,想来也是有些像做梦一样。
宗门这阵子都很乱,折损了不少弟子,许久没有派人出去除魔了,驿站的求助信堆积如山,无人去管,山脚下站了不少凡体。
也有些比较清闲的弟子已经在接一些临近的简单任务了,应流扬刚到那里,便听见陆蕴高声道:
“诸位,这就是冒充无埃剑宗少宗主的虚伪小人!”
此话一出,附近的村民纷纷循着陆蕴的视线看向他。
应流扬神情自若地目视前方,置若罔闻。
陆蕴高声道:“他身份都敢造假,谁知道能力是不是假的呢?”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应流扬淡淡道。
如今他虽灵力尽失,布阵画符还是可以做到的,应流扬算是方醒一对一当成亲传弟子来教的,手上画符的功夫自然也是弟子中的翘楚。
不过陆蕴这番话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不少村民都不敢请他。
应流扬等了许久,忽然有个村民上前,似乎是认出了他,兴奋道:“仙师!”
只看了一眼,应流扬就想起来,是前几月请他画镇宅符的那家人,他展了眉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是了,是了,你上次请的那道镇宅符可管用啦,我家女儿很久没发烧了,如今我们搬了家,就在这附近不远处,想再请您画一道镇宅符!”
“好。”应流扬点了点头,便和那村民出去了。
谁知道刚在山脚,跨出去一步,便被一股无名力量推了回来。
应流扬抬手去摸,发现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皱了皱眉。
是无埃剑宗的禁制法阵,可其他弟子都来去自如,仿佛……是为自己而设的。
楼容川。
“仙师,怎么了?”那村夫见应流扬不往外走了,有些疑惑道。
这该如何解释呢?
应流扬有些无奈。
应流扬学过各种解法,只是现在身无灵力,想要解开十分麻烦。
应流扬斟酌着如何开口,那禁制却忽然解了。
应流扬不由得回过头去望向高处的山门,那里云雾缭绕,山峰层峦堆叠,什么也看不清。
但是他隐约觉得,楼容川就在那里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