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在另外一件事。”千机沉默了片刻。
他很明显说错了话，因为谢景书的眉头微妙的皱了皱，但他又确乎不清楚他说错了哪句。
“我讨厌把同一句话重复两次，千机。”在短暂的沉默后，谢景书朝他走进了两步，“我其实一直觉得在副本内做这种事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但是我最近的副本安排的很频繁，在副本外的时间都用于休整了。”
“……我很抱歉。”尽管他显然不理解谢景书为何突然提到这些，但他第一反应还是道歉，“但我不明白——”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谢景书不准备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拳砸在了他小腹，同时却堪称柔和的在他耳边说着，“我得先说，其实你做的不错，在很多方面上你都姑且算得上一个好用的下属。”
千机疼的几乎想蜷缩起来，没做任何防备，但谢景书自然不会给这个机会，他几乎是强硬的用另一只手拽着千机的后衣领。
“但是，你告诉我，你不想只当下属，”谢景书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愉悦，他的声音又压得很低，让那种情绪更令人捉摸不透，“他们的标准是不一样的——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想做我的下属……还是想做我的一条狗？”
或许这句话有些太过，让千机的大脑几乎宕机了，他停顿了半晌，谢景书也并没有急着催促他。
这是一阵让人不安的沉默。
“你知道的……”千机开口，他的嗓音有点哑，谢景书能看到他脸上滑下去的泪水，他的身体有些细微的颤抖。
但这不是谢景书要看到的东西，这更消磨了他的耐心，他只是沉默着，几乎居高临下的看着千机，那是一种只有漠视的，让人感到痛苦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谢景书在等什么。
“我……”千机忽然抬起了头，他脸上的伪装也同时卸下，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怜，“我当你的狗，老大，你知道我只会这么说。”
“好。”谢景书笑了一声，这似乎就是最后的宣判，“那么，我来告诉你狗都应该做什么——跪下。”
他后退了一步，千机没有任何犹豫的照做了。
这是一个小把戏——先抛出两个非常极端的选项来逼迫对方做出选择，在选择出口的那一瞬间，这一意识就会强化，即使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刻意强化这一点。
“我不认为狗有拥有自我想法的必要，你不需要过多揣度我的意思，也不需要有太多的自我思考——只要你还有价值，我就不会放弃你。”他就这样看着千机几秒，随后抬脚踩在了两腿中间，“乖巧的狗才有资格得到奖励。”
“……不希望我有太多的个人思考？”千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指令。
“这么说吧，千机，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和你性格很像的人，所以你经常让我想起他来，”他脚下的力度重了些，碾了两下，语气算不上怀念，“可你没有他听话，也没有他好用——你看上去年纪还比他大点。”
这是一件很具有羞辱性的话了——样样都不如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这里面有几项是千机原本颇有自信的。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吗？因为我哪里都不如这个人？”
他的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的。
他在想——那个人是谁？
一种阴暗的情绪在他心里占了上风，又被忽然的疼痛感打散。
但好像不只是疼……他有一种更为微妙的感觉和某种冲动，他隐约知道那是什么了。
“不。”出乎意料的，谢景书否认了这一点，“因为你可以做得更好，但你没有去做，千机，你妄想着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而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只是一条狗而已，别对你的主人有太多的窥探欲和占有欲。”
身后的门在此刻打开，谢景书又一次狠狠踩了上去，他脸上没有笑意，在踩下去的同时回头看走进来的那个人，视线相接，对方开了口。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谢景书移开了脚，在那种冲动即将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你来的正是时候——去干活吧，小狗。”
千机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这件衣服比较贴身，这使得他跨间的那东西更显眼了些，“好的……请给我你的收据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