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人间突然扭捏起来:“我……”
“停!”应流扬打断谢人间的话,“我没兴趣知道,你父母明日清晨到,要去接他们,你先替我磨墨,看完这些我们回去睡觉。”
他才不想听谢人间说自己在禁书库待了一天的故事。
“好!”谢人间挪过来,捞起袖子,高高兴兴替他磨起墨来,手腕转了几圈,不知道像是想起什么,他又道:“该怎么和爹娘说呢?”
“说什么?”
“我们的事啊。”谢人间理所当然道。
应流扬顿了顿,敛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道:“……先不说吧。”
他如今根基尚浅,谢人间也未入世,一切都没有定数,应流扬怕若是此时公布他们的关系,谢人间的父母难免会认为是无埃剑宗近水楼台先得月,因谢人间的洗心换骨身而心怀不轨。
“为什么?”
应流扬诚恳道:“我继任宗主之后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可能没空解释我们的事,怕他们觉得我心不诚,等过些年你能入世了,我们亲自到天华城去说这件事好吗?”
这话倒不假,应流扬对他有情是真,有利可图也是真,在一切未成定数前,应流扬都不希望谢人间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一点动摇。
“……好吧。”谢人间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同意了。
***
第二日清晨应流扬亲自在山门前等待从天华城而来的马车,撩开帘子,一张俊逸的脸映入眼帘,眉眼温柔,看起来很让人觉得亲切。
他对应流扬微微颔首:“许久不见了,上次见你,你才到这儿。”
一边说着,他朝胸口比划了一下,笑道:“如今也比我高了。”
天华城主,莫泊。
“是许久不见了,莫叔叔。”应流扬认出来者,连忙将人扶下来,道:“这一路劳顿,我让弟子领你们去客峰。”
“有劳了。”
凡体不会御剑,一路舟车劳顿,应流扬亲自把谢人间父母带到夕雾峰,而后又马不停蹄回了主峰。
寿宴定在主峰,沿着大厅到外广场都摆满了桌席,也坐不下前来道贺的人,离得近的几座峰顶都摆满了,无埃剑宗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临近中午,各家各派上来祝寿,应天行喜笑颜开,平时滴酒不沾的人今日也开了一坛无埃剑宗封了多年的好酒,连喝了好几杯。
寿宴之前,应天行与应流扬聊天,言说昨日做梦梦见应劫回来了。
应流扬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道:“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
席间风息山庄的人与言袭同一桌,在厅内风光无两,好几人祝完应天行后便端着酒来找言奉节,说他们风息山庄好福气,出了这样举世无双的天才。
言奉节倒不遮掩,直言道:“待两年后言袭能入世了,便回我们风息山庄,往后我看谁敢小觑我们!”
这话说得响,像是刻意说给隔壁云家听的。
云家那两个少年也来了,来时特地找了应流扬道谢,还送了一盒翠绿的糕点给他,说是亲手做的。
云庭禾也在席中,听了言奉节的话,暗暗咬了牙,垂下头去。
若是云家没有另择无埃剑宗的话……
席中的言袭面无表情,端坐其中,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漠模样。
天华城那面倒是祥和一片,谢家夫妇直抓着谢人间的手说瘦了瘦了。
谢家夫妇与天华城主共坐一桌,仿佛也在无形中宣布谢人间这个洗心换骨身入世的去向。
所有人都盯着那二人入世。
酒至酣处,应天行满面红光地颤颤巍巍站起来,应流扬连忙搀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