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容川闭关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交代了什么,身边的合欢体都没怎么为难应流扬,反而是从前的师兄弟,视应流扬为仇人一般,处处为难针对。
他在宗门一向谨慎,温和谦让,连这也被许多人诟病,说他不过只是装出一副君子模样。
连同往日在乐安城的事也被起底,被人传为□□之徒。
如今被楼容川揭穿身份,简直大快人心,像是揪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人人都能厌弃这个昔日的少宗主。
应流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招惹过他们,要这般恨自己?
恨自己与云庭禾从小定下的婚约?恨自己吃了十年的神实子,多长了十年灵力?
可这一切都在楼容川上无埃剑宗后消失殆尽,应流扬这七天失去的比这十年得到的更多,他无处去说。
若是觉得不公,那生来便与通透身有着天壤之别的洗心换骨身,岂不是更不公?
难道因为生来站在常人的终点,便是正确的?
幸好令沣没有透露应流扬灵根的事,那些弟子对应流扬也只停留在冷嘲热讽的阶段。
没有人发现,他的霜魄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鞘了。
这日应流扬正在打坐休憩,几个弟子吵吵嚷嚷上了冷峰。
“应流扬!”有人不太客气地叫着他的名字。
“哈哈,他才不叫这个名字呢!”人群中有人道。
应流扬皱了皱眉,不欲与他们多说,起身便想离开。
却被陆蕴叫住:“喂,应流扬,你看看这是谁?”
领头的陆蕴已然穿着合欢体的黑衣,其他弟子间或几个还是流云道袍,一众黑白之间,有个粗衣麻布之人特别明显。
待应流扬定睛一看,心中惊了一惊。
来人瘦小干柴,肤色晒得黝黑,一头黑发掉得半秃,隐约透着点灰,佝偻着背,一副极尽猥琐之相。
一见应流扬,便大喊起来:“哎哟,这双眼,我认得!我认得!不就是我们家的大狗吗!”
听见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都窃笑起来。
“你跑了害我们少了好大一笔钱,本来都找好买家了谈好价格了。”那男人一边走来一边想去上手抓应流扬,被他偏身闪过,他转过头冲着身后一众弟子道:“你们看看,就他这个长相,卖到窑子里去,能赚多少钱啊!”
“你再仔细看看,可别认错了,这可是我们无埃剑宗的少宗主。”于泽将少宗主三个字念得格外重。
“没有,怎么可能认错,他这双眼买家说了罕见得很,漂亮!”
应流扬拧着眉,竭力保持镇静道:“你认错人了。”
养父揪住应流扬雪白的流云道袍不放,“买家都仔仔细细看过了,他是好货!值钱!”
谁也想不到曾经光风霁月的少宗主能被这样一个粗鄙猥琐的人指点打量。
“什么好货,你不会试过了吧?”有个弟子突然叫嚷起来。
此话一出,其他弟子都哄笑起来,目光中带着兴奋,哪里还有无埃剑宗弟子规矩森严的模样?
“没有。”养父仰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上一整个头的应流扬,见他一袭白衣清冷出尘,俊逸无双,咽了口口水:“我倒是想嘞……”
应流扬再也听不下去,他猛地拂袖将那人推倒在地,“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