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眠体力不如应流扬,二人一路走走停停。
一路上褚眠遇见能用的草药便摘下来给应流扬治伤,褚眠所言不虚,他确实擅长治外伤,一路走来应流扬的伤口已然大好,再没有隐痛感。
就是日日要听褚眠念念叨叨他心中那个如谪仙一样的人,应流扬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快要不认识那个云庭禾了。
行路时偶然能看见天上御剑飞过的修炼者,褚眠都要停下来,颇向往地望上许久,然后略带忧愁道:“你是没见过那仙人御剑,可比这个仙师好看多了……”
应流扬心道:云庭禾学御剑还没自己早,自己还见过他摔下来的样子。
不过云庭禾几乎没有狼狈的时候,他摔下来的时候底下一群人接着,比云庭禾自己都还着急。
那会儿是云庭禾刚上剑宗没多久,学御剑的时候一群师兄跟着,众星捧月似的,生怕他哪儿磕着碰着。
可那都是过去了,现在应流扬也只能如同凡体一样,在地面仰望修炼者御剑。
曾经对他来说那样简单的事……
想到这里,不甘和对楼容川的怨恨便涌上心头,像是能化成实体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愿就此平凡弱小下去。
见应流扬不说话,神色似有哀伤,褚眠又道:“唉,肆兄,你这般沉默寡言,又身受重伤,我想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个运气不好的人罢了。”过去的事应流扬不欲多言,只淡淡道:“说了那么多,你知道那个仙人的名字吗?”
褚眠听了这话,支支吾吾,羞赧起来:“唔……我只知道他姓云,是南境云家的人。”
他叫云庭禾。
应流扬憋了憋,没说出口,他又问:“若是你千里迢迢去到云家,结果没寻到人呢?”
无埃剑宗出事那天如同树倒猢狲散一般,云家紧跟风息山庄之后离开了,现下也许是回了南境,但也许是去拜访其他世家了也说不准。
“那我便看看我这身医术能不能进云家,反正总会有一天等到他的。”
应流扬不明白褚眠的执着,他认为凡事总要求一个果,若是没有把握的事,并不值得背井离乡,他道:“……你就只是为了说一声谢谢?”
“也不是。”褚眠不好意思挠挠头,“就是想着若以后能常看见仙人,也是极好的。”
只是为了看见?就千里迢迢跑去云家找人?
应流扬狐疑地打量起他来。
褚眠似乎从他眼神里看出一点不信任,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蓦然红了脸,连忙伸出手指天发誓:“我发誓,我若是对这样的仙人存了不轨心思,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发这样重的誓?
应流扬颇有些无奈:“好了,知道你确实是个痴人了。”
……
到风息山庄附近时比应流扬预计的要晚了三天,不过路上有个人说说话解闷,倒是让应流扬不至于想太多,阴郁下去。
二人分别时,应流扬心中竟然也有几分怅然。
褚眠仍是如初见一般朝他拱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肆兄,我们有缘再会!”
应流扬道:“我不叫阿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