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英干活利索,言说之时手上动作丝毫不慢。
“我们柱州喜食浓郁醇厚之味。肉品偏爱炙烤,佐以孜然、胡椒,风味独特。”
莫不是类同于现代新疆?
“谷粟常为饼馍,或烤或烙。瓜果奇甜,因此柱州人嗜甜者居多。”
难怪凌延川说元妃喜欢甜食。
“那你们有什么不爱吃的吗?”程扬知追问道。
熊英思索半晌:“因人而异吧,我适应力较强,各州菜系我皆不排斥。”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程扬知只好继续专注切芒果。
“但对我而言,京州所产糖水之味皆过淡,掌柜您的招牌也不例外。”
熊英尴尬一笑,话语倒是直爽。
她的杨枝甘露甜度几乎全来自于芒果本身,若是果质一般,则味淡。
“你都尝过哪些?不妨告诉我。”
程扬知商人思维不减,趁机做做市场调研。
“另一条街的张氏糖水深受京州人喜爱,据说招牌是可与御膳房匹敌的花生酪。”
御膳房?
程扬知心里敲响警钟。
“你可有尝过?”
熊英点点头:“嗯,马马虎虎,用料普通,没我柱州所产花生味香浓郁。”
又绕进死胡同里,程扬知却似被点醒。
何不前去询问御膳房在元妃离世时日都烹了什么菜品?
虽然凌延川在此之前并未料想过自己母妃的死因会是误食致敏之物,但此般简单调查,他应早已为之。
*
“问过,无非是她平日里也会食用的菜品或点心。”
这几日凌延川被朝堂上诸多难题扰得心神不宁,加之帝君迟迟未命他职务,他每日上朝皆像看客一般,难免遭小人冷眼排挤。
“当时甚至怀疑有人给她下毒,每道菜皆命人查了一番。”
他满身的疲惫皆被程扬知看在眼里。
她咽下冗杂话语,挪坐到凌延川身旁,抬手抚上他脑袋。
指腹轻轻按揉他太阳穴。
试图指上余温趋散他倦意。
凌延川难得像一只被顺毛的犬类,乖巧地靠上她肩头。
若是没有这些纷扰,她或许真能有心思同他好好经营夫妻关系。
荒唐妄想。
他们本是因她阴差阳错替嫁而捆绑在一起,如今却堪堪拴上凌延川一厢真心。
程扬知垂下眼眸,恍惚之际又忽然回神。
“你伤势如何了?”
忙碌许久,疏于关心,她甚至觉得有些愧对。
“背上鞭伤已落痂,腰腹上刀伤正长新肉,时常发痒。”
凌延川一五一十乖乖交代,从她怀里坐直,抬眼看向她的瞳色明显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