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淮屿目光淡淡地撇过来。
纪归怕那位教授顺着话题,问龚淮屿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放下筷子,启唇:“就说过几句话,不算熟。”
他余光见龚淮屿视线移开了,低头,没什么表情地啜口茶水。
这顿饭吃的很晚,纪归中途去了两趟厕所,打电话给还在酒店的苏筱筱,问她习不习惯,吃晚饭没。
“没啊哥,你不说回来给我带点吃的吗?”
纪归顿了顿,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十点了:“所以你就这么饿着?”
“我不是很饿,我吃了点酒店的水果。”
纪归发现现在这些小姑娘都很扛饥,一个个又瘦得,瞧着人害怕。
“我这边马上结束了,路上给你买点,你想吃什么?”
苏筱筱报了个店名,纪归挂断前轻声确认一遍。
正将手机调到地图页面,转头往外走,就瞥见门口处倚着道颀长的黑影。
纪归与人对视两秒,重新将目光放到屏幕上,一言不发闷头向前。
路过身边,手机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住。
纪归倏地攥紧五指,紧接着往后退一步,与龚淮屿拉开一米距离。
盥洗室的灯光从头顶落下,将龚淮屿的五官照得愈发俊朗,但那双墨色的眸子里,依旧盛着一汪无波的死水,是纪归看厌倦了的神情。
两人对峙似的无言良久,依旧是纪归最先开口:“让一下。”
“你刚刚和谁打电话?”
纪归觉得龚淮屿很可笑,他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也不顾龚淮屿还堵在面前,抬脚就要撞开人往外走。
龚淮屿抬手将纪归一把拉住,眉梢不悦的一拧。
手腕被攥得很紧,纪归厌恶他总是没说几句就上手。他也不挣扎,回头平静地注视龚淮屿,冷道:“你想我再给你一巴掌吗?”
两人的呼吸声在这方寸间落针可闻。
龚淮屿几乎是压着气,胸口起伏罕见的剧烈起来。
“你说什么?”
纪归终于甩开手,揉了揉被捏红的腕处,侧身径直越过龚淮屿朝外离开。
包厢内,众人都收拾的差不多,站起来拥抱道别,推门准备下楼。
纪归回位置上拿起自己的包,背在肩上,准备同刘鸣远一起走。
“纪归?”
不知道是谁叫了他一声,纪归闻言回头,瞧见龚老依旧坐在位置上。除了开始介绍时,龚老朝自己点头,后面他们再没有半点交流。
说实话,面对这种长辈,纪归说不畏是不诚实的。
他接触过的,多是像刘鸣远一样和蔼开放的,家中有血缘的,大多也都不算熟稔。于是,身边还真没有龚老这般,浑身写着强势的长辈。
“龚老。”纪归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