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成人世界的人们都会丢掉正义的初心,廉政二字也难以实现。
首先,刘庆云那条线,查案部分按部就班缺乏**,所有的困难几乎都是“遇到谜团,花费时间,解开谜团”,然后再推入下一个困难并重复以上步骤,整个的探案过程波澜不惊,
看上去每一步都有难题,但随即都迎刃而解。
而在麦兆晖对主题的表达这一方面来看,刘庆云这条线也完全不够力。
从他“加入廉政公署”与“最终因私自安排卧底取证,造假文件而被开除”的对比来看,
影片在着力表现着刘庆云在执法生涯中的逐步走歪并最终的理想落空。
而在这其中,推动他走歪的因素是重要的——司法的无力。
那么,刘庆云是在一种如何被迫的情况下受制于司法的无力,纠结之后走上歪路的呢?
我们显然需要更确切和完整的描述。
但是,在成片中,在**来临前的所有段落中几乎没有涉及他的初心理想,而只是单纯地在表现他“有不停伪造文件而逾越了司法赋予之权力”的一面,而只是在结尾才首次通过闪回来提及他的初心,
揭示主题在这一部分的表达。
或许在麦兆晖看来,这样的一个设计更能够营造出电影所需要的**段落,孟轻舟猜测,或许是在剪辑中,麦兆晖发现了这条线中查案部分的波澜不惊,不足以支撑起**,因此选择用这个方式来对冲。
但是,从刘庆云这条线的主题表达方式和人物设置----想要在司法力量不足的情况下伸张正义而最终失去了司法正当性、丢掉了“以廉政公署来伸张正义”之初心---来讲,这样的最后反转是有些软弱的;
因为司法的权限不足、法律条规对查案的限制这个“现象”以及面对此现象的刘庆云在伸张正义的诉求和重重受制的矛盾中的纠结状态,都需要足够的时间去详尽描述和展开,才能够有说服力。
并且,反转也不适合刘庆云这一边的情况,而应该在开头即表现刘庆云以廉政公署之身份伸张正义的本愿,这样一来他后续感受到的司法之无力和因此的纠结与行为的越权才更具有感染力。
而如果以成片这样,那观众只会看到刘庆云在大多数时间里只是一个单纯的“逾越权限者”,而缺少对司法之受限、正义之无法伸张的具体感受,也感受不到刘庆云在两难之下的挣扎、选择“伪造文件”并因此失去执法公正性丢掉初心的无奈。
片中真正具体表现了“司法之无力和限制”的,似乎也只有“刘庆云未报备张嘉辉的卧底身份,导致取证失去效力”这一段。
如果影片无法传达出这样的东西,那么麦兆晖在这条线上的构想是很难达到效果的。
虽然在最后的部分,
麦兆晖用一个“刘庆云被张嘉辉的背叛动摇,身后玻璃反射的大楼扭曲”的镜头来表现了刘庆云理想的扭曲,镜头语言足够到位,但整体这条线依然撑不起来。
另一方面,在张嘉辉那条线上,效果要更加好一些。
麦兆晖的选择是:
让张嘉辉保持正邪莫辨的形象,以此来制造悬念;在影片的开头部分,张嘉辉和刘庆云单独对话,揭示了他的卧底身份,而到了后边,张嘉辉关心林嘉欣、提供洗钱手段、被袭击,大体上保持了一个正义的形象,
似乎他的逃避出庭只是生命受威胁下的被迫;但是,在只言片语的镜头里,麦兆晖用张嘉辉电脑参与交易、张嘉辉搪塞林嘉欣后意味深长的表情特写,都隐约地传达着一种反方向的讯息:张嘉辉的身份似乎并不单纯。
而在最后,张嘉辉的身份才最终揭露:他早已堕落于金钱组成的成人物质世界,而丢失了学生时代伸张正义的本愿。
这条线的悬念塑造,应该说是不错的。
并且由于这条线与刘庆云线不同,“堕落于金钱”对于观众来说,
是要远比“司法的无力”来得易于理解的东西。
因此,麦兆晖在这条线上的“不具体交代”,对主题表达是没有太大影响的,反而能够将时间投入到张嘉辉的正邪莫辨上。
但是,在刘庆云那条线上,
可以看到的是麦兆晖试图用“最后才反点初心”来制造影片**的心思。
其实,相较而言,张嘉辉这一边是不是更适合制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