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少女的视线,垂眸看向被她哭湿的位置。
调皮的顽童从墙外经过,不小心打翻手中捧着的罐子,里头的清水泼洒出来,溅上了干净的白墙。
墙上留下的水色印痕,便是付鱼眼下胸前所被涸湿的模样。
付鱼的洁癖在这时候无端地消失了。
她无甚想法地收回落在湿处的视线,转而看向绯色眼尾仍未恢复的江书苒。
似安抚、似解释:“只是些许泪痕而已,我掐道散形诀便可。”
作势要抬手施法,还未开始,就因面前少女猛地抱住自己手臂的动作而被迫中止。
付鱼瞧见江书苒神情的变化,看得出来她似乎也是刚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不觉无奈:“为何如何?”
问得直白,动作却尽含纵容之意。
既没将手收回,也不曾重新施法,只是由着她这般“拖着”自己。
反应过来的江书苒,为达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开始无师自通地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的模样本就生得标致,如此伪装,更是叫人难以抗拒。
眼尾那抹能乱人心的娇红,直直撞入付鱼眸中,轻而易举地敲散那片宛如沉寂上百年的冰湖。
“我还是想亲手替师尊洗……”江书苒嗫嚅,“师尊待我这般好,我若连力所能及的事都无法替师尊做,定是会寝食难安的。”
付鱼有些不自在地偏开眼。
重新瞧回来时,湖面涟漪停歇,她变回那个再寻常不过的关心弟子的师尊。
仿若刚才的那一眼失神,只是幻觉罢了。
她叹:“书苒,我收你为徒,并无其它所求,只希望从今日起,你不论行何事,都无需顾忌其它,只需顾及一点,行让自己欢愉之事便可,假若天塌了,我亦可替你顶回去,如此这般,你能明白我为何不需要你这般做么?”
从未有人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也无人敢这般像自己承诺。
可说这话的人,是她的师尊,是在她眼里、无所不能、世界上最好的师尊。
所以她自然是信的。
信乃一回事,还是想要师尊的衣裳,便是另一回事。
听出付鱼话里的些许松动,意识到示弱应当有用的江书苒,逼着自己酝酿起泪意。
嘴上也发力:“我知道师尊待我好,正是因为师尊待我这般好,我也想对师尊好,可我的能力太弱了,若连替师尊清洗衣物这种小事都无法做,我心实在有愧。”
她感觉自己快要再次落泪了:“师尊方才也说了,希望我能做令自己感到快乐之事,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件事,便是能让我感到十分快乐的,师尊若是不肯,难不成是因为方才只是在同我说笑么?”
言毕,眼尾如她所料,恰到好处地坠下两串晶莹。
泪眼微微朦胧间,她听见了师尊温柔无奈的声音。
“那好罢,今日,便由了你。”
江书苒还未来得及高兴,眼眶中的泪雾,被对方用温暖的手指拭去。
她重新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也瞧见了那根沾染上湿意的修长玉指。
“今后,莫要再这般哭了,好么?”
她痴痴地盯着它。
乖巧应好的同时,心下满是肮脏的杂欲。
师尊的手湿了……
真想亲口……
将它一点点舔净……
付鱼告知江书苒有关净身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