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君侯之姿,以后内宅定不会少人,夫人唯有自洽方能和乐一生,夫妻情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家宅安宁就好。”
这已经是林景容对夫妻生活最委婉的说辞了,在他看来不求一丝真情才能无坚不摧。
可对上梓桑纯净的眼眸,他就知道她应该是没听懂。
林景容失笑,罢,还是教她点实用的。
“若你当真喜欢君侯,”他往嘴里灌满一大口酒,再清清嗓子:“咳,以我多年出入……嗯……多年和美人谈心的浅薄经验来看,要想得一人真心,便要抓四放六,若即若离,但也要让他知道是有被在乎的,勾起他的占有欲,再以才情拿捏,迷死他!”
“人,要像一朵花,”他站到椅子上,底下是抬头仰望的学生桑,他挥一挥衣袖,责任感油然而生。
“你不可太过单纯,要复杂,要五颜六色,要像花瓣一样被一层层剥开,给人以惊喜,勾起人探究的欲望!”
这就不得不说每一任将他玩弄在鼓掌中的姑娘了,她们要是在,一定可以做安阳夫人的人生导师,教她如何五彩缤纷地绽放。
“本皇子担保,夫妻间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定是争做一朵解语花!不要像那些妖艳贱货一样,一时贪欢一时放纵,片刻恩宠,不划算。”
他摇头,指着柱子后的狗男女想做个实地解说,正好看见舞姬扑进武安君怀里,他眯了眯眼,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好像他才是那个抓奸的。
“以色事人,”他摇头摆手,跟喝大了似的,一字一顿,“终有色衰爱弛的一天。”
又郑重其事地指向梓桑:“唯有夫人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子才是良配,武安君会懂的,毕竟男子三十五以后就不行了,要是日日玩,本殿保证他三十岁就该老实了。”
梓桑:“……”
刚被撞胸口的那鸿图:“……”
他将突然发骚的人推开。
得知自己不会死的赵卿颜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先忍辱负重缠住那鸿图这条金大腿,不想被直接推开。
她的价值只有这些了,那鸿图还要如何?
“莫不是你要将曾经的羞辱还回来……”才允许她活着?
赵卿颜想到过去那鸿图因为桀骜不驯而吃的苦头,不寒而栗。
他,天生巨力,她曾逼他以手劈石。
他,冷脸寡言,不会讨好,她让人将木棍、辣子塞进他嘴里,逼他开口……
他,位卑却死要面子,她就让他像个奴隶,扔下斗兽场,与野兽争命。
在冰窖里跪上三天三夜。
……
无论是哪一样,她都做不到。
那漫长的折磨持续了三个月,那鸿图一直没有逃跑,她施虐都施得没脾气了,甚至好奇这个人的耐力能到哪一步,想逗他更近一些时……他却一下消失。
赵卿颜当日想不通为什么对那鸿图好他要跑,现在自然也读不懂他到底想怎么样,被白白放过的她只感到不安,于是小心试探。
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呵斥她“老实点”。
然后他带着她来到他夫人面前,他们一起同大皇子太子告辞。
大皇子对她眼不是眼的,和以往与她共舞的态度天差地别,倒是一直对她视若无睹的太子,看到他们三个在一块,言辞反对,险些和那鸿图打起来。
奈何,被大皇子按住了,他实在不想去刑狱。
“二弟,一个女人而已,你让她去吧。”
林景焕眼睛赤红,嘴里只有“荒唐”二字,他也不敢去看梓桑,怕在场的其他人看出他的心思,最好都当他舍不得舞姬。
有林景容挡着,那鸿图很顺利地离开了东宫。
三个人坐上马车,不大的地方里赵卿颜观察着这二人。
被冷风吹到的安阳夫人似乎有些头晕,用手按揉着,还是她印象里的不中用,赵卿颜冷眼看着。
可她按着按着就撒手了,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在脑袋即将磕到马车时,那鸿图眼疾手快地扶正,亲自给她揉头。
赵卿颜呼吸微顿,她从未想过那鸿图会捧着一个人的脑袋那样小心。
所以,他既不肯要她,对夫人也有情,带她回府做什么?
联想到夫人对她入府不哭不闹的态度,莫不是那鸿图要她做夫妻间的润滑剂?醋一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