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平应了声是,然后道:“如果耶律保保他们全力寻找真相,这件事一定瞒不了太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给王公子争取一点时间,保他顺利抵达西封山。”梁中野点点头:“那么大人涉及国本,确该如此,你继续。”杨一平道:“为今之计,还是得让人继续假扮王公子、道衍大师和谢春风,梁大人和徐长老也暂时住到云福楼,如果有人胆敢前来窥视,由徐长老出手直接击杀,这样的话,极境堂的人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前来,只敢远远窥视,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减少了。”他又问杜西川道:“小兽医,你可有什么办法,弄出那草蛇灰线毒出来?”他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齐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杜西川。杜西川也是一头雾水,试探着问道:“杨大人,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办法让人表现出中了草蛇灰线毒的样子吧?”杨一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对对,我说得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让人假扮王公子,你要让人远远一看,就能看出那个人中了毒,那样的话,可信度就大大增加了。”杜西川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还好,那还好,那天王公子的病情表症我都记住了,等一会我配点毒,就可以有这个效果,只不过假扮的那位兄弟,就要吃点苦了。”俞不凡哼道:“有什么好吃苦的,能替王公子吃苦,是他的福气!”假扮王公子是俞不凡的的亲随。此事表面上王公子指定由俞不凡负责,他想把此事办得漂漂亮亮,自然是让自己人上,以后也好多抢些功劳。杜西川点点头,又道:“其实我更担心那个极境堂的探子,虽然他现在傻掉了,但万一突然清醒过来呢?一旦他耶律保保接上了头,那我们演得戏再多,也是无用。”俞不凡的眼光闪出一抹寒光,他举起手,甩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有些人,就不必留了,免得夜长梦多。”一众人都跟着点头。五个人中,除了杜西川,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而杜西川也巴不得那牛德全早一点死掉,当初是他发现了牛德全的异常,他可不想被人惦记着。杜西川在凉州生活多年,虽然不能算狠心,但绝不可能仁慈,尤其是那些可能威胁自己的隐患,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梁中野插嘴道:“你们要考虑一件事,我不可能在云福楼待太久,待我替俞大人向云家求婚完成,徐长老身体恢复一点,我便要离开了。”此话一出,众人才想起这件被西夏人打断的事,他们把目光齐齐看向杜西川,就连俞不凡都想知道杜西川究竟是什么反应。杜西川默然无语,也没有什么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心里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止这件事,说到底,他还没能看清自己心里对云暮然的感情。从小,杜远和孔媛就教育他一定要真正学会低调,绝不能出风头,绝不要给自己惹祸上身,而他也一直这样身体力行着,这才平平安安过了这些年,以至于杜远出问题的时候,杜西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云暮然帮忙。幸好他在凉州城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过去几年中,也从来没有人会跟他竞争,再加上他的低调,他从来没有想过,需要与俞不凡这样的人去争什么。虽然他已经在为此事做准备,但是还没有最后决定,这个过程自然不能流露出任何的情绪。梁中野的眼神缩了缩,又道:“俞大人,我是看在你伯父和我的交情之上,才来替你出这个头,但是我只负责开口,云家是不是答应,事情成与不成,只能看你们自己的缘份,我帮不了你,杜医士,我是忠人之事,你也要理解。一众人都愣了!梁中野刚才的话,表面是说给俞不凡听,可谁都听得出,他真正的目的,是向杜西川解释,希望杜西川不要迁怒于他。从他知道杜西川替徐悲程疗伤开始,他对杜西川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这样的一个医术天才,怎么都不应该交恶。等到他刚才听到俞不凡把关于王公子的整件事描述一遍以后,他对于杜西川的评价更提高了一个层次,尤其是杜西川很淡然地说出可以配出与草蛇灰线毒一个表症的毒药时,梁中野的心态彻底变了。对于这样的天才少年,要么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直接就斩草除根,可是杜西川刚刚替徐悲程治愈了陈伤,徐悲程是他好友,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作这个选择。既然不想交恶,那就交好,要交好,就要先把他替俞不凡说媒这件事解释清楚,把关系撇清,再做些事情示好,甚至梁中野计划着以这次杜西川表现出色为由,把杜西川弄到五散关上去,给个小官当当,培养培养。俞不凡的脸色有点差。梁中野的解释,着实是在打他的脸。他才是凉州卫的千户,领凉州事,是凉州的老大。可梁中野竟然因为一个小医生,试图撇清与他的关系?一旁的杨一平见势不对,连忙试着岔开话题:“梁大人,徐大人,下官以为,你们想回五散关的话,还是要慎重。”梁中野心中微微一慌,忙问道:“你是说耶律保保的目标并不是王公子,而是我?”杨一平道:“耶律保保的目标究竟是谁,我也只是猜测,但是梁大人与他们是前后脚到,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梁中野微微点头,我是带兵的人,平时最是小心谨慎,自然也不会相信巧合这种事。杨一平继续道:“这个都不是重要的,重要是耶律保保的身份有问题。”梁中野问道:“你是说他们不是极境堂的人,是假冒的?”杨一平摇摇头:“不是,耶律保保是极境堂的人,这点无须置疑,我想说的是耶律保保的地位。”:()凉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