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咔嚓,结界的屏障陡然?在波动中裂开一条缝隙,接着“哗啦”一声,顷刻间分崩离析。
没?有了结界,失控的灵力四处乱撞,原本汹涌的灵力便变成了不可?抑制的杀气,整个大殿都摇摇欲坠。
而?就在她彻底失控的时候,一道匆匆的人影迅速赶了过来。
“阿音!”沈逐呼吸急促,一把抱住那团瑟瑟发?抖的人影,一边平缓地注入灵力一边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哈……”从?来高高在上?冰冷如雕塑般的人,如今却像是被雨淋湿的雏鸟,翅膀湿淋淋地耷拉着,双目紧闭瑟瑟颤抖。
仿佛是痛到了极致,轻微的触碰都能激起她的应激反应,不停地发?出细微的抽泣。
“不怕,不怕了。”沈逐动作一再轻柔,语气满是爱怜。
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担忧,最后只剩下心疼。
可?是就连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何如此?。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安抚,默默陪伴。
直到过了好长时间,怀里的人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黏湿的睫毛颤抖掀起,语气虚弱喑哑:“你来了,外面……”
“放心,没?有人知道。”他抚摸她汗津津的脸,又?极尽轻柔地将她的泪水擦干,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是……又?做噩梦了吗?”
每一次,她都拿噩梦这个幌子来敷衍他。
洛音疲惫抬眼,那双赤色瞳孔中还残留着迷离的水色,可?语气已然?恢复淡漠:“没?错,我梦到一只年幼的玄鸟为了报恩被骗到人界,她们把它绑在树上?,笑着拔光了它的羽毛,然?后用羽毛织成了一件绝无仅有的衣裳……”
“就那么一根一根,血淋淋,它奄奄一息,快要死了,却还忘不了那个救过它的小公子……你说,它是不是蠢?”
也许是因为刚刚从?灵力失控中走出来,她的语气并不那么云淡风轻,可?看着男子听得愣神?的样子,洛音还是笑了笑,仿若玩笑般抬眼。
“我胡乱说的,吓到你了?”
沈逐摇头:“没?有,只是你说的像真的一样。”
“这不是真的。”她眼里的水光倏然?冷却,“天生神?鸟,怎么可?能会愚蠢到落入贪婪的人族手里。”
她说这话的语气透着无尽的冷漠,瞳孔也掀起旋涡。
仿佛脱去了神?女的外壳,露出她压在内心深处阴暗的一角,给人不断下坠的感觉。
沈逐久久盯着她,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下一刻,恢复冷漠的洛音不着痕迹地从?他怀里撤出来,仿若无意般问:“对了,你那位消失的小师妹,还没?找到吗?”
突然?问到这话,沈逐顿时一僵,而?后艰涩回?道:“没?有,师妹失踪整整七年,她怕是因为当年的事太过伤心,不会回?来了。”
“哦?那可?不一定。”清冷的面容被散乱的发?丝遮住,好似有些意味不明道,“她那么喜欢你,说不定就在某个地方偷偷看着你呢。”
从?神?女殿出来,沈逐便满腹心事,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说的那一幕幕总让他心头挤紧作痛,甚至产生不安的感觉。
好像那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可?这怎么可?能?
还有师妹,她怎会突然?提起师妹……
想起七年前,道侣大典上?捉着他的手哭诉的女子,他便心思混乱。
“师兄,你真的要与她在一起吗?明明我们才是最适合的,你要背弃我吗?”
当时的他有惊讶,也有愧疚:“师妹,我一直是把你当成至亲的妹妹,并无男女之意,以后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为什么?”女子声嘶力竭。
“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不是?师兄你一心追求剑道,从?不曾考虑什么道侣,可?凭什么那位高高在上?的女人就能强迫你?就因为她能帮我们镇压魔物吗?哼,她以为她是谁,真当自己是拯救苍生受众人供奉膜拜的神?女大人吗,她配吗!”
“住嘴,师妹!”年轻的剑君公然?呵止,咬牙一字一句,“你不要,再说了。”
师兄妹互相?争执的第二天,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之后,有传闻说,剑宗最小的师妹南宫芷因受情伤,伤心欲绝,便离开剑宗,黯然?云游去了。
之后七年,再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