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得将祖父的心迹都表露清楚才是，不然，她会觉得这是对于祖父的一种辜负。
直到回到陆屿身边，江笙才发觉，从她上台开始，陆屿的视线就一刻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这……
如今这种情况，江笙已经不愿再揣度陆屿的心思。
她盈盈坐下，就听身旁的人叫价，“五千万。”
五千万？
江笙的呼吸一滞，祖父的这幅画她是见过的。
当时，祖父还抱着她讲起了这幅画的来源，听闻这幅画是从海外拍卖会上拍得，但那时候画家并未出名，这幅画传达的家庭观念也与大部分主流审美不符。
所以，祖父只花了五百万就将画拍了下来。
对于江笙来说，五千万这个数字未免太高了。
江笙下意识地扯了扯陆屿的衣袖，低声道，“陆屿，这幅画原价都没有这么多，你第一个举牌就叫了这样的价……”
真想多捐钱给慈善事业吗？
后面半句话，江笙没说出来。
“我觉得你说得很好。”陆屿的声线沉稳，听上去让人莫名地多了几分安全感，“天伦之乐，我拍下来挂在家里，你以后想看，还能再看看这幅画。”
江笙眉头微蹙，只觉得陆屿这话没头没尾，他何时对于画作这么上心过？
“八千万。”
不成想，陆屿出价之后，还真有人竞价。
江笙回首望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大抵也是看上了这幅画的意义，所以想拍下来。
因着陆屿出价太高的缘故，大家都在考虑要不要跟价，唯有这个老人出了更高的价格。
“一个亿。”
陆屿再次举起牌子，浓墨似的眼中闪过几分动容。
他是见过江家老爷子的。
江德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自从江氏被江笙的父亲接手以后，老头子彻底做了撒手掌柜，每天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江德华自然知道江陆两家自小定下来的娃娃亲，在年岁渐长之后，曾经私下里找过陆屿一回。
“小陆啊，我们家江笙是江家的独女，从小是娇惯着长大的。”江德华为陆屿倒上茶水，平易近人道，“以后你要让着笙儿，知道吗？”
那个普通的下午，江老爷子推心置腹地和陆屿聊了许久，直到太阳下山，才放陆屿回家。
这件事江老爷子谁都没有提起，就单单只和陆屿说过。
交代过后没多久，江德华就因为生病去世。
陆屿把江德华的话放在心里，一直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