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终止在闻讯而来的北信介手上。他开学已经升入高二,无论是年级还是排球部,都是宫侑正经的前辈了。
宫治终于被放进教室里老实的收拾自己的东西,而宫侑则被北信介亲手提走,走之前还对月生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微笑。
月生其实不知道北信介在抱歉些什么,她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而宫侑这个时候已经被北信介捏着肩膀提走了。
稻荷崎作为数一数二的排球强校,屡屡在全国性赛事上拿下好成绩,甚至出去过几个大放异彩的职业球员。
这就导致整个学校的排球部规模很大,而且人员配备非常的齐全,从有专门的球探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打二传手位置的宫侑在国中时期就因为精妙的传球声名鹊起,理所当然的也因为他是兵库人而吸引了稻荷崎的注意。
北信介去看过他的几场比赛,技术确实名不虚传,但相处下来,就能察觉到性格上难免自我了一些。这不稀奇,天才大多是这样的,很有特色。
他并非一个坏孩子,只是北信介同时也作为月生的朋友,忧心他执着的言论给月生带来困扰,或者回忆起苦痛来。
本以为几个月假期过去,宫侑对于月生那一鸣惊人的发球应该放弃了才是。但没料到这孩子固执的有点出乎人意料。所以北信介觉得自己必须要跟这个后辈好好谈一谈。
换了旁人可能觉得这是个玩笑,讲两句也就过去了。但月生不行,因为女扮男装这样仿佛戏剧之中的桥段曾经真切的发生在她的身上,那是长达十二年的隐藏和忍耐。
北信介并不能从她的变化之中窥探她的过去,但他并不希望出现那种无意之中戳中对方伤口的事情。尤其后辈并不是一个坏孩子。
月生猜到北信介拎走后辈可能会和他谈一些事情,她不太担心。北信介是个有分寸的人,更何况他知道的本身也并不多。
倒是角名伦太郎用一种奇妙的目光打量月生:“你连宫兄弟也认识啊?”
“昂。”月生翻了翻课本,“我来看过一次稻荷崎男子排球部的训练,预备高一的同学也都在。不过你当时不在。”
“爱知还是距离兵库太远了。”角名伦太郎回答道。
月生仰着头回忆了一下自己跑过的爱知县:“噢……确实。来往比较麻烦。”
更何况岛国的交通线路错综复杂,对于月生这种路痴简直堪称地狱难度。每当轮到独自一人坐车的时候,全靠系统的指挥才能顺利的到达目的地。
开学第一天,基本没什么课。倒是排球部的训练已经开始了,班上两个男子排球部的同学收拾东西的时候,月生已经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门。
她低头看着手机,点开一条全新的消息,把一个鸭舌帽按在自己的头上,走出教学楼。
她下了楼梯的那一刻,一班教室的门口迅速的闪出一个金色的脑袋,探进来左看右看:“禅院呢?”
“已经走了。”宫治走过来,露出一点嫌弃的神色:“我说你啊,每次一涉及到排球感觉智商就降低到了五岁的程度。怎么想禅院君都不可能真的女扮男装来男子排球部当主攻手的吧。”
“闭嘴。”宫侑有点懊恼,难得的没有再跟双胞胎兄弟斗嘴几句,反而隐隐流露出一种“我真该死啊”的意味来。
宫治用一种新奇的眼神打量宫侑,表情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北前辈和你说什么了?”
宫侑憋了憋:“……我不能说。”
而月生已经出了教学楼。稻荷崎高校的社团招新时间还没有开始,除了二三年级和入学之前就被挖进社团的,更多的是像月生这样还没有参与社团活动的学生,时间相对来说更加自由。
她给北信介发了条消息,告知对方自己有事先走,出了校门,坐上公交,一两个小时之后在一个相当偏远的地方下了车。
走过几栋没有动静的建筑,书包已经塞进了影子里,她背着剑袋,靠近了拉起封锁线的案发现场。
她出示自己的证件,然后弯腰穿过了封锁线,踩在案发现场的土地上。
没有大面积的血迹,也没有盘踞的邪恶咒灵,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在出入这样的场合时背着剑袋,武器贴着身体的时候总是能够带给她许多安全感。
岛国每年有超过一万人死因是各种各样的咒灵,因此咒术界和警方是存在合作的。有经验的警察其实已经对咒术师们过于年轻的现象表示习惯,但这次负责交接的服部警官看起来不太习惯。
大概是因为对方是个已经工作的成年人,而月生是个刚升上高一的高中生。整个人往哪一站就跟抛尸案现场格格不入。
月生默默的看了一眼服部平次。
……所以他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进入警视厅工作了,既然如此他到底挑好表白现场没有啊?
可恶啊我的童年cp到底还能不能好。
“这边的建筑物要重建,挖掘的时候发现这具尸体,推测的死亡时间应该已经有半年了。”服部平次的神色凝重,“头骨被切开了,法医鉴定,死者死掉之前可能失去了大脑。”
月生去看了一眼。
啊,眼熟。
应该是之前跑掉的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