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超的手指到了简图上的一个小山包上,正是江母港左边的屏障,当地人称为大王山。
说是山,其实不过是小型丘陵罢了。
江母港右边全是芦苇河滩,大军无法行进,只有左边的大王山可以直入河港,而且还能居高临下。
“突破大王山之后,我们就可以直接面对地狱门水师的船只放火了。而我军水师,于统领、季统领!”
陈启超的话音未落,很快在将领那边便有两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站了起来。
左边那名中年人皮肤黝黑,那是常年在江面行走,被阳光直射晒出的痕迹,他的额头有个深深的紫色刀疤,说明他从前也是个狠人。
略显花白的胡须和遍布着老茧的大手大脚,说明他是个常年在水面的行走的好汉。
而右边的汉子略微年轻点,没有旁边的那位雄伟,可是浑身的腱子肉也一点不少。只是他双眸狭长,鹰钩鼻柳叶嘴,看着显得颇为阴鸷。
这两人是陈启超的大梅岭反攻地狱门地盘时,从西北方向的黄江上流带着船队投靠来的。
他们原本是常年生活在江湖河流之上的渔民世家,两家差不多几百口,在黄江上面靠着打渔过活。
末世来临之后,为了躲避水里层出不穷的变异水产丧尸,他们无意中来到了大梅岭附近。
正好当时统领郑付波带着人清剿南山口附近登陆的丧尸群,也得到了于家、季家的帮忙。
大梅岭那时候正好缺少水师船只,于是郑付波立刻上报了陈启超,而陈启超也愿意提出以庇护对方家族,给对方提供足够的物资的条件,换取于家、季家为大梅岭或者说为自己效忠。
于家、季家正愁着没地方可以安身,现在有了避风港,他们当然乐意为之!
于家家主于廷玉和季家家主季安民立刻出列,对着陈启超便应了一声。
陈启超挥挥手让他们坐下,继续说道:“水师用来封锁港口的船只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于廷玉和季安民对视一眼,最后是季安民开口答道:“回大统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江母港出口宽一千尺,深四十尺,我们已经准备了十六艘大船,装满了石头,只要听到陆路兄弟传来的信号,便可以连成一线,凿沉在出口,虽然堵不死出口,但足以让地狱门水师吃水深的大船能缓缓鱼贯而出。我们又准备了上百艘小船,装满了硫磺、干草等易燃之物,只要地狱门水师的大船敢出来,我们就放火船堵死他们!”
“好,只有歼灭地狱门水师,去除心腹大患,尽收黄江天堑,我们才能水陆并进,攻克金陵。所以江母港一仗关系我军的前途未来,请众将奋力一搏,全取敌军。”
陈启超面色凝重的说道。
“请大统领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破敌军誓不罢休!”众人腾地站起来,齐声应道。
这天夜里,布哈雅正在营帐里设宴喝酒。
由于离开金陵多日,一直在外奔波的布哈雅和属下的地狱门干部都有点苦不堪言。
军中的生活再如何也比不上金陵城里舒坦,所以布哈雅等人就只好尽量在“苦中求乐”。
今日,布哈雅接到了金陵送来的一批好酒和美食,还有十几个美女,于是他就摆下宴席,找了几个心腹之人寻欢作乐。
正喝得高兴时,布哈雅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高呼声,不由脸色一变,开口唤进在外面值勤的侍卫。
“去查查看,到底是哪一营发生了营啸?”布哈雅皱着眉头吩咐道。
营啸算是从古至今,军队里几乎无法避免的事情。
尤其是古代那种组织度很低的情况下,大军在长时间对峙那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如果在碰到军队将官苛刻等原因,随便一点火星,比如军士半夜噩梦惊醒,就会引发高度的连锁反应,使得最后一根弦绷断,往往会导致营啸的情况出现,同室操戈,互相厮杀拼命。
而地狱门水师长时间跟大梅岭军对峙,很多将士都心生厌倦,加上地狱门内部本来就矛盾重重,所以营啸是经常的事。
不过在各级军官和将领的严厉控制下,都没有出大的乱子。
布哈雅听这动静,以为又是哪里出了营啸。
等侍卫领命出去后,布哈雅也兴致大减,有点郁郁不乐。
“这仗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神教真的能够统一天下么?这花花世界真不知道还能待多久?”
听到布哈雅在微醉的情景下说出了非常忌讳的话,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一会,然后纷纷劝道:“大人不必担心,大梅岭军只是癣疥之疾,想我地狱门天下无敌,定能很快就平息这些纷乱。”
“难啊,难啊,狂风已起,逆水行舟!”
举着酒杯的布哈雅似乎有点胡言乱语,而左右众人都在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帐外一声大呼打断了这尴尬的情景。
“报!有敌军正在强攻我陆寨!”
听到禀报的消息,布哈雅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就落到地上,敌军强攻?
不用说了,一定是大梅岭军了,这一带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实力,但他们不是南下了吗?
前几天还收到转过来的两地守军告急求援信息,所以布哈雅才这么安心驻扎在江母港,怎么大梅岭军这么快就扫平金陵东南边的两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