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漪凰皱眉，心中的诡异越发明显。
“父亲为何要闹？”她冷声道，“且不说我此番回上都是被迫的，当初让我离开的人是祖母，而今带我回去的却是沈翎，当朝太子自己把我送回去，这也是我的错？”
当初污蔑她也就罢了，而今污蔑她的人亲自带着她回去，也是她的错吗？
叶漪凰不认！
阿娘走了，阿姊走了，祖母翻脸不认人，父亲也两年未曾联系，她怕什么？
“我不过是想去阿娘和阿姊的坟上亲自磕个头，这也不行吗？！”
叶漪凰的声音越发的大，情绪也难得激动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已经毫无底线的退让过一次，还被赶出了上都。
为何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她的错？
“不是，不是这样的。”青嬷嬷疯狂摆手。
叶漪凰见状，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她瞧见青嬷嬷的表情，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怒火，眉头微皱，道：“嬷嬷，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老奴，老奴……”青嬷嬷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
看到她这般模样，叶漪凰忽然想起两年前见到青嬷嬷时，对方脸色苍白，但情绪并不算太低落，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
后面听到阿娘去世的消息时，嬷嬷的震惊似乎也不比自己少。
叶漪凰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抓住青嬷嬷的手，道：“嬷嬷，你实话告诉我，两年前我走后，阿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漪凰记得很清楚，那日她被人从东宫赶出来后，祖母十分生气，是阿娘挡在她身前，受了那十鞭子。
后来阿娘浑身是血的被人送回了院子，她则被丢上了马车，连夜送出了上都。
她当时被下了药，整个人昏昏沉沉，压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等她彻底清醒时，得知原委又大病了一场。
赶路的下人怕她真的死了，这才留在当地休息了几日，也就是那几日，青嬷嬷赶上了他们，又一路跟着她西行，直到墨州。
这一刻，那些浑浑噩噩的光景突然清晰了起来。
叶漪凰看着青嬷嬷，说道：“嬷嬷，当初刚到墨州时，我便让您回去，您为何不去？”
当时的青嬷嬷心情并不算太差，每日都贴在跟前照顾着，直到她彻底好起来。
这期间，她几次让嬷嬷回去，但嬷嬷都不曾动身。
那时看上去，嬷嬷似乎并不担心上都那边的情况。
可青嬷嬷是自小跟着阿娘一起长大的，两人情同姐妹，对她和姐姐也是视如己出，不可能在知道阿娘病重的情况下，还能安心跟她待在墨州。
所以——
“阿娘当时的伤，并不严重，是不是？”
叶漪凰紧紧盯着青嬷嬷的眼睛，想从里面得到答案。
可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答案。得到答案后，她又能如何做。
“老奴，老奴错了！”青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叶漪凰的袖子，哭得悲怆。
“小姐，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啊！老奴不该瞒着您，老奴早该同您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