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另一边看着士兵们布防的萧凌风一回头,便将庄清月紧蹙的眉头瞧得分明。他心里一动,朝着他喊了一声:“过来。”待人走近了,萧凌风摩挲着手里的刀柄,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后问他:“可会使刀?”庄清月往他手上看了一眼,先前心中的隐忧忽然消散,转而被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取代:“使刀而已,这有何难?”听到他的回答,萧凌风想起先前在雁回镇时庄清月表现出来并不一般的身手,对他的说法毫不怀疑。他笑了笑,将手中长刀抛给庄清月。就见庄清月眼睛一亮,接过长刀后拿在手里掂了掂,而后迅速挽出几个漂亮的刀花。萧凌风自己常用的那把刀在雁回镇密道时不知怎么的弄丢了,这把还是在校场上随意拿出来的。这刀形制修长,刀身弧度微弯,既是刀,也兼有长枪的特点,在对敌时很适合拼杀砍刺。只是对于萧凌风来说,这把刀有些过于轻了。但庄清月使着却是正好。拿到趁手兵器的庄清月,眼底也不由地燃起战意。但忽然,他手上动作一顿。“这刀给我了,那你用什么?”萧凌风轻笑一声,抬起下巴往他身后点了点:“那个。”“什么?”庄清月没听明白,但顺着他的意思回头看去。就见那个被他三人遗忘在校场上的丁岳,此时骑着马扛着一把大刀直奔两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匹身强体壮的黄骠马。然后在还未靠近时迅速勒马急停,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两步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萧凌风:“王爷,刀来了。”又将手里的缰绳递给庄清月:“军师,这是秦厩长托我捎给您的马。”东西和话带到后,便跟萧凌风抱拳行了个军礼,匆匆回到他亲兵营的序列里。目送他走远,庄清月的目光集中在萧凌风手里那把七尺长的斩马刀上,眼中露出几分艳羡。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道急促而尖锐的哨声想起。敌人来了!两人俱是神情一凛,各自翻身上马。再回头看时,那边的石头和左部刘将军已经各自整军待发,那些黑衣铁甲的士兵们虽还保持着军容肃然,脸上却早已因热血沸腾而满面潮红。片刻后,柔安盟的骑兵果然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一里之外,那柔安大将攥紧了马缰停住,手中弯刀反握在身侧,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萧家小儿!”他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靖北军,大声喝道,“你柔安的爷爷来了!”柔安骑兵的阵列里散出哄堂大笑。“乖孙!”那柔安大将继续叫阵,“识相的乖乖把脑袋给爷爷送来,莫做不孝孙子,要等爷爷我亲自来摘!”被人当面侮辱了主帅,靖北军众人面上急怒交加,却仍按兵不动,等待着主将的命令。“噗。”身侧传来一声笑。萧凌风转头,就见庄清月挑着眉,眼中带着调侃的笑:“这柔安大将难不成也姓萧,怎的成了你的爷爷?”萧凌风瞪他一眼,随即嗤笑一声道:“屁的爷爷,今天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爷爷!”他握紧了手上的斩马刀,随着庄清月道:“瞧好了,一会儿他若是不自认孙子叫声爷爷,本王便叫他想死都不成!”另一边,那柔安大将眼神好,一眼便发现这萧凌风不仅对他视而不见毫无回应,甚至还能偏头与人笑说闲话,一时间气冲脑门,扬手往下一劈便发出了冲锋的号令。此刻,先前布置的铁蒺藜和陷坑便起了作用。重装骑兵冲锋在前,踩过铁蒺藜时阵型只微微一乱。正当那柔安大将得意自喜时,却瞳孔猛然紧缩。就见那些重装骑兵虽然踩过了铁蒺藜,却没躲过地上的陷坑。他们本就全副武装着,比起轻骑兵来笨重许多,在踩上陷坑时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连人带马一起跌了进去。当然,后面的也接三连三地栽进去。这萧凌风,居然也使这等鬼把戏!柔安大将心里气急,用柔安话冲着萧凌风大声呼喝,光听语气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萧凌风掏了掏耳朵,全做没听见。虽然有陷坑障碍,但毕竟对方人马众多。很快,便有重骑兵冲过了防线。迎接他们的是靖北军的长枪战阵。一列列长枪交叠排列,从拒马中长刺而出。只要骑兵冲锋而来,便会撞上长枪,冲锋阵势越猛,惯性便越大,撞上长枪便死的越惨。长枪之后,是强弓手与强弩手交错蹲跪在地,朝着那些骑兵放出箭矢。战鼓阵阵,箭矢如雨。靖北军的左部轻骑和亲兵营在石头与刘将军的率领下,自两翼骚扰合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