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给同门报仇吧?”言壑只想到这一个答案:“三个月前,无埃剑宗周边的小门小派集结了千人上山,那一战死了不少无埃剑宗的弟子。”
“嗯,我知道。”应流扬冷静地倒了一杯茶,又给言壑添了半盏。
“听说无埃剑宗的前宗主应流扬也死在里面。”言壑歪着脑袋想了想:“可能是为他报仇?他们毕竟是师兄弟……”
听见自己的名字,应流扬心中一紧,他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异样,镇定道:“那他杀了无埃剑宗的现宗主吗?”
“没有。”其实别说言壑了,就算是言奉节也不知道内里情况,言袭不愿说的对谁都不会说。
言壑道:“应该是没有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一战天崩地裂的。”
应流扬是断不会信言袭上无埃剑宗是为自己报仇的。
那他到底上山做什么?
回答完应流扬的问题,言壑放下杯子,直视着应流扬:“现在轮到你了吧。”
“我剑诀符箓都是在无埃剑宗学的。”不待言壑问,应流扬坦然道,他抚上肩头的伤口,似乎陷入了回忆,他模棱两可道:“从前是一等通透身,现在不是了。”
没料到应流扬是来自无埃剑宗的,还有这样的过往,言壑颇有些讶异,定了定心神,他继续问:“是在三个月前那一战中受的伤吗?”
“是。”应流扬简短飞快道。
言壑不再说话,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触及了应流扬的伤心往事。
二人中间的篝火烧得劈啪作响,柴火也是从风息山庄特地带来的,是熏过安神草药的炭,烟少易燃,并不呛人,有光亮掠过应流扬琥珀色的眼,好像将他眼底那点灰暗燃烧殆尽,眼底依然澄清干净,只见他展眉道:“到我了,前些日子言袭出了什么事?”
又是问的言袭。
不知道为什么,听过应流扬的过往,言壑心中只觉得闷闷的。
他曾经是无埃剑宗的弟子,在宗内听过言袭的事迹绝不会比风息山庄少,自然对言袭是相当崇敬和向往的,倒也能理解为什么一门心思要找言袭了。
可即便是在无埃剑宗,言袭也是高不可攀的,普通弟子亦是难见上一面,他不明白应流扬执意要找言袭的原因。
言壑闷闷道:“他要离开山庄,伯父不让,他放火烧了叔母的遗体。”
“……放火烧了?”闻言,应流扬有些愕然,“为什么?”
这可不像是言袭会做出来的事。
刚想追问,言壑却不答,他问:“到我了,你找言袭做什么?”
应流扬顿了顿,道:“我想……只有他能帮我。”
“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帮你?”言壑不由得追问起来:“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他蓦然住了嘴。
应流扬也察觉出一点异样,他随手捡了个石块丢进火堆里,故作轻松道:“不聊言袭了,聊点别的吧,你为什么想学符箓?”
可言壑却不接话茬,他冷冷道:“云庭禾,云家这一辈唯一的一等通透身,即便他不是云家人,作为修士也是一等一的资质。”
应流扬一愣,他抬起眼看着言壑,少年那双极好看的眼角微微泛红,却依然倔强固执地注视着他:“他这样高傲的人,连无埃剑宗的宗主夫人都不愿做,一心追着言袭从无埃剑宗到了风息山庄,可言袭也漠然不动。”
“你为什么觉得言袭会帮你?”
“我……”应流扬回答不出来。
应流扬也不知道,甚至没有把握。
但是他无人可求,言袭是他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