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骑卫士风驰电掣,撕开茫茫夜色,奔向厂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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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圈,巡察总部的临时指挥室内。
满头白梳得一丝不苟的陈若复身姿笔挺,平静地下达决策。
突性事件固然棘手,却也没严重到天塌下来的地步。
通过各方信息的汇总,他大概了解清楚局势。
“秦礼豪将违禁品放在九松港口的集装箱里,然后他和程泽起了冲突,程泽绑架秦智杰、罗基两人,作为肉票,勒索矿素、负荷液、高能电池等军需物资。
程泽可能是从绑架对象口中撬出信息,来到九松港口,带走了那样违禁品,顺便放了一把火。
整个过程中,他也许是受伤,也许是被蛊惑,遭到电子恶魔的附体,成为携带病毒的活体源头。”
陈若复望向从旧厂街就“请”来喝茶的老沈,以及另一个同伙,语气平静:
“沈兆,机械系分支,枪炮师职业,靖州人,非东夏公民。十七年前降落衡州,因为对外封锁滞留旧厂街,程泽帮你躲过两次人口清查,让你在养老院服务。”
“许恙,灵能系分支,引航员职业,崖州人,同样非东夏公民,你和沈兆都是有点本事的行商浪人。今夜这场风波,你俩要能出一份力,巡察部门会考虑给予特赦权。”
戴着眼镜,学究模样的老沈笑道:
“陈部长,我以前跑船就听过您的大名,衡州阎罗,铁面无私。我和老许这种孤魂野鬼,你眼里容得下?”
陈若复表情平淡,看不出任何焦急:
“犯罪分子也能将功赎罪的,更何况,行商浪人只不过是游走在灰色地带,情节谈不上很严重。”
他招了招手,让巡察人员抬出装大提琴的黑色盒子:
“你的‘暴风剃刀’,三星级源能枪械。太久没保养,装备部的伙计帮忙调试了一下,已经校正过弹道,加了些小配件,诸如十五倍镜,垂直握把之类,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使用习惯。”
老沈无奈叹气:
“陈部长,我和阿泽有交情,怎么可能开得了枪。
巡察部神通广大,能够把我和老许这两只阴沟里的老鼠揪出来,我们心服口服。
但出卖朋友这种事,即便是在没啥职业道德的行商浪人这一行里,也很受唾弃的。”
陈若复并没有流露出不耐烦,或者轻蔑,他反而赞同道:
“你能守得住底线,不被利益打动,值得钦佩。押送他们进水牢,黑户非法逗留东夏行政区,伙同他人传播电子恶魔病毒,不就地枪决你,是基于东夏的人道主义考量,两位。”
这位巡察部门一哥摆摆手,荷枪实弹的巡察人员就要将人带下去。
“诶!我们不应该是被遣送原户籍地,再拘留吗?”
老沈愣了,衡州这尊陈阎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衡州又没有解开封锁,自然是特事特办。再者,你们的性质较为恶劣,不需要走程序,直接判处无期徒刑。”
陈若复不咸不淡,没有官威,也没有煞气,却将两个混不吝的行商浪人拿捏于掌心。
“唉,我劝过阿泽的,别碰那个东西,他非不听。”
老沈语气沉重,抓向那支擦拭干净的老伙计。
唰!
临时指挥室内,枪口齐齐对准老沈,密密麻麻的红点打在身上。
让一个职业为枪炮师的犯人,触碰任何枪械,都要冒极大风险。
“没关系。我相信沈先生拎得清轻重。我能逮住你们一次,就能逮住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