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逃避。
柏凝好似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人也不再站在床边,而是回到自己的床上,盖上厚厚树叶被子,双眼放空。
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不受控制地将视线落在花栖枝身上,可是不一会儿,又反应过来,快速移开,往旁边看过去。
她躺在床上,时而翻身、时而坐起来。
偶尔还要下床走两步,甚至好几次,柏凝已经走到门口,打算出去散散心。
又因为担心花栖枝,硬生生忍住想法,回到屋子里面干坐着。
就是坐了不一会儿,眼睛又黏在花栖枝的身上。
她看见,花栖枝的脖子上面,空空如也。
没有什么长命锁。
她看见,花栖枝的脸颊清瘦,眉目之间,隐约藏着几抹愁绪。和过去那肉乎乎、脸颊红红的小娃娃,几乎没有半分相像。
她还看见,花栖枝满头华发。
……愧疚感更重了。
柏凝轻声叹了一口气,又躺回床上。
她两眼望着白云搭出来的房顶,大脑空空如也,什么也不想思考。
鸣春涧是悠闲的,安逸的。
时间流逝无知无觉,和生死海似乎是两个极端。
纯黑与纯白。
约莫过了一天整,花栖枝都没有什么异样,就在柏凝以为,一切安全的时候,夜半之时,花栖枝的身体猛得抽动起来,她闷哼一声,似乎极为难受。
熟悉的膨胀感再度充盈柏凝的身体。
柏凝立即从床上翻下来,一刻不曾迟疑,冲到花栖枝的床边,她坐在床边,单手按在花栖枝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简单的唇与唇相碰,就好像是手与手相贴。
柏凝的意识再度消散,她已经熟悉这种感觉,非常快地便进入花栖枝的世界里面。
一睁眼,流云掠过身侧,锁链与悬崖之上。
她低头,发现自己变成一只鹤。
此刻,在悬崖旁边梳理羽毛,淡定自在。
而在悬崖之间的锁链上,一道漆黑的身影,便站在此前。
是花栖枝。
一身黑袍,将她整个人都遮了起来。
她沉静地站在锁链之上,像是一尊雕塑。
熟悉的场景。
这是鸾鹤谷的入口必经之路,而花栖枝现在站在这里,估计是为了围堵月息。
就是围堵了许久,一直没能成功而已。
柏凝慢悠悠地在悬崖边乱晃,故意踢在石头上面,发出响动,站在锁链上的人,也没有一刻时间分神,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
“喂,花栖枝。”
突然响起的女声,吸引了柏凝和花栖枝的注意力。
只见得云雾之中,一道青色身影,如逐云踏月一般,翩翩然而来。
她手中没有拿剑,长发挽起,随意扎了个马尾,斜插着一根树枝,便是她头顶上的全部装饰。
而现在,她脚尖轻点,落在锁链之上。
锁链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