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怅然地望着月色,百般愁绪在心头。
最愁的便是,现在不能直接杀上清源宗,将那几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人,悉数杀死。
她抬起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里空落落的,并没有心脏在跳动。
对了,这具身体还是水凝结而成,又怎么会有心脏跳动?
柏凝压下报仇的想法,尽量不给花栖枝添麻烦。
她不过提起手中竹竿,冷声对凌昭道:“我知晓了,多谢。”
凌昭回以沉默。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沉默。
柏凝的身影渐渐消失,无踪无迹。
而凌昭,看着天边月色,良久之后,也缓缓叹了一口气。
世间万事,总是如此复杂。
弯弯绕绕,勾心斗角。
他轻叹,不知道该为哪一边说话,也不知道,究竟谁才代表着正义、公平。
太乱了,他看不清。
凌昭矗立半晌。
身后猛得传来风声,以及不满的哀嚎。
“大师兄,你怎么一个人离开了!”凌木追上前来,不停喊着:“师傅呢?师傅去哪儿了?”
凌昭的忧愁化作无奈。
“她走了。”
“啊?又走了?”凌木苦兮兮地垮着一张脸。
“都怪你,非要争个高低,看吧,师傅又跑了。”韩归眠先发制人,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凌木身上。
“我?分明就是你的问题,大小姐脾气,我要是师傅,我也离你远远地,看着就晦气!”
“你个蠢材,你说什么呢?”
“我说师傅故意不想看见你,所以才跑这么快。”
刚刚才结束得骂战,隐隐约约,又要开始第二轮。
凌昭无奈叹气,偏在这时候,空气似乎燃烧起来,带着滚烫热意。
凌昭所站立的树枝之上,突然,跳下来一个穿着红色及膝裙的少女。
她耳朵别着红色羽毛,头发缠成小辫子,看起来心情颇好,笑眯眯的。
是羽梨。
在看清羽梨身影那一刻,凌昭脸色变得煞白。
她何时过来的?
在这里待了多久?
刚刚和柏凝前辈的话,她又听去了多少?
凌昭暗自提起剑,作出防御姿态。
而羽梨,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没有立即为难,而是冷哼一声,先将视线挪到还在吵架那两人身上。
“两个蠢货,就凭你们,也妄想修为精进?”
她出现的悄无声息,所以在她开口的时候,那吵得激烈的两人,尚且没有回过神来。
而是异口同声道:“闭嘴!”
叫羽梨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