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按着想法,一个一个地方,依次找来。
好在,花栖枝实在是好猜。
她能去的地方也不多,所以柏凝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花栖枝。
此时,花栖枝又换回一身黑袍,将自己藏在黑袍下面,像是影子一般,悄无声息站在已经被摧毁的碎石堆面前,久久无言——这片碎石堆,曾经是花家坟墓。
柏凝见状,缓缓朝着花栖枝走近。
“你回去吧。”
还未走到花栖枝的旁边,花栖枝便已经发现柏凝的踪迹。
头也不回,语气冷淡,“我不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为什么?”柏凝问。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没有人阻碍你,不让你去报仇。”柏凝说。
花栖枝顿住,片刻后,又才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
“与你有关吗?”花栖枝不愿意告诉柏凝。
和过去一样,只要涉及她不想说的事情,她要么反问、要么沉默。
像是没有张嘴巴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心里话说出口。
柏凝走近花栖枝,“怎么无关?”
“你已经有了亲人、朋友,也有了适合你生存的地方,你现在已经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在鸣春涧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花栖枝的声音虽然冷淡,可是柏凝还是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异样情绪。
嫉妒、难过……和悲伤。
当柏凝在鸣春涧里面,相继获得众人的信任之时,花栖枝的心,却空空落落的,甚至于只能站在碎石堆面前,都不知道将自己的心里话向谁说。
因为过去,她的心里话,也没能说出口。
柏凝想了想,手中灵力微动。
随后,将还处于鸿晴阁的灰兔子,一把抓了过来。
清汤老爷在韩归眠的照料下,似乎又胖了许多。
入手沉甸甸的,柏凝一手都差点抱不住。
柏凝按住灰兔子,将其按在怀里之后,又朝着花栖枝靠近,轻声问:“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花栖枝语气冷硬:“没有。”
“难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柏凝揉着灰兔子,脑海里面,浮现出小小的花栖枝,躲在地窖里面,手里捧着早已发酸的蜜枣粽子,还要将蜜枣喂给自己的场景。
她揉了揉兔子,轻声道:“我在知道被月息他们背叛的时候,也难以接受。”
“因为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无父无母,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也害怕被其他人知道。虽然现在所有人都晓得,我没有灵根却依旧可以修炼,但是在过去,我每天都辛辛苦苦地藏着这些秘密,虽然受人追捧,可也活得小心翼翼。”
“那你现在,不用如此辛苦了。”花栖枝冷淡道。
“是……是这样,可我说这件事,不是想说现在的改变。”柏凝说:“我只是想说,我曾经非常信任他们三个,几乎除了这个秘密,其他的完全告知,所以在你将我救活、告诉我已经身死的时候,我是不肯相信的。并不是因为我自视甚高、觉得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杀得了我……好吧,或许有这么一点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当我知道他们三个,如此说我、如此看待我,在我死后义无反顾地和我割席、同我决裂,甚至将不存在的罪名安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也曾迷惘痛苦。”
“所以呢。”花栖枝的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太大感触。
想来柏凝的痛苦,在她看来,不值一提。
“可是人总是要向前看不是吗?”
柏凝看向花栖枝。
她将自己怀里面的兔子,也强硬地,塞进花栖枝的怀抱里面。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无力改变,只需要做好自己,无愧于心便可。”
花栖枝被迫抱着灰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