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栖枝再度沉默下去。
“行了,你也不必如此委婉。我知道,是月息做的。”
柏凝勾起唇,语气轻松:“他山之石是她给出来的,藤蔓也是她亲手培植的。其实说实话,我只有些纳闷,她以前弱不经风的,做什么事情都要我来,怎么现如今,变得如此厉害?”
“有你帮忙啊。”
花栖枝的声音淡淡的,但是柏凝就是能够听出几分讥诮之意。
“她要什么,你便给。法宝、灵器、乃至于修炼的灵根,你都能为她找来。她现在这样子,你难道不开心?”
“你平时不说话,现在挖苦人倒是厉害。”
“和你学的。”
“啧……对了,我还打听到一件事情。”柏凝早已经知晓,自己的努力已经为月息做了嫁衣。现在也没多余的想法,反倒是更加关注其他,“我刚刚听说,半月山庄是因为功法,被人觊觎,所以才遭此大劫?”
“我要是你的话,我会想办法,如何把尸体取回来。”
花栖枝依旧是闭口不谈。
哪怕这件事情,影响了她整个生命历程。
乃至于现在,她还跪在墓碑之前,向着所有死去的亲友谢罪。
可她依旧是不愿意说。
“是月息家中人做的么?”
柏凝问。
花栖枝沉默着,不回答。
“我仔细想了想,似乎过去那么多年,你一直在追杀月息,旁的人都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当时我还以为,是你因为人被我救走,所以心气不顺,想要找回场子,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你知道了,便不护着月息?”花栖枝问。
“那不会。”
“那你知道与否,有什么紧要?”
花栖枝的语气变得厌倦:“回清源宗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现如今,已经不再是不愿意交流。
而是根本不想看见柏凝,连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厌烦。
厌烦也是理所应当地把。
柏凝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墓碑,又看想孤身一人,只有黑袍为伴的花栖枝,突然感觉天地苍茫,形单影只。
她说:“其实我没有阻拦你杀月息。”
花栖枝不回答。
估计是在心里面骂她。
柏凝继续解释:“我只是觉得,决斗应当公平公正,你修为如此高深,却欺负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类小孩,太不公平。”
“公平?”
花栖枝笑起来,笑声冷飕飕的,几乎有阴风刮过。
“你是不是在清源宗呆太久,把脑子呆傻了?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了正道那一套伪装?公平?他们屠戮我一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时候,说什么公平?要不是我命大,活了下来,现在我也是其中一块碑。我凭什么要顾忌月息是否虚弱?她能不能修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需要报仇。”
花栖枝难得情绪外怒。
她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俨然是压抑到极致。
而这时候,柏凝才叹了一口气,“真是月息家里人干的啊。”
“有病。”
花栖枝冷冷扔下这么一句话,而后指尖微动,柏凝再度被传送回生死海之上,远离花栖枝。
她已经不想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