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说好今天回来的,明明期待了很久。】
【妈妈说,要做爸爸最喜欢的烤鱼,允许乱步多喝一瓶波子汽水的。】
【栗君,快来吧。】
【乱步快要没有妈妈、爸爸了。】
急诊室的医生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阻止持续流逝的生命力,互相看对方,互相摇摇头,从里面走出一位,向门口走来。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惧怕又无奈地迎接来自医生的最终判决。
江户川乱步握紧拳头,心脏跳得很快、很重。
那医生出来,江户川乱步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爸爸的战友迅速围上去,问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沉重地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这次,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两位病人还有最后的意识,病人的家属过来向两位病人道个别吧。”
这一下,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投向江户川乱步,就见少年呆愣在那里,像个失去灵魂的人偶。
“…是。”
微弱的气音支撑着少年说出这两个字。
迈开步子,江户川乱步向那医生走去,脚下的感觉很奇怪,他以为自己走在云上,不然怎么晃晃悠悠的。
他先是走,再是跑,踉跄着撞开人,跌跌撞撞跑进急救室。
不大的两张病床,周围摆满了机器,连满了管子,单是站在里面都让人无从下脚。
稚嫩的少年站在父母病床的中间,一旁是紧闭双眼的江户川一致,一旁是稍稍清醒,戴着呼吸罩,目光不舍眷恋地望着唯一的孩子的江户川真理。
江户川乱步在中间,一手握住爸爸的手,一手握住妈妈的手。
颤抖、笃定地对江户川真理说:“妈妈,坚持住!”
“他要来了,他会来的,坚持住,再多坚持一下,你和爸爸会得救的。”
他?得救?谁?
听到江户川乱步说的话的医生、护士不解,面面相觑。
江户川一致的战友、朋友们,有的人对江户川乱步不满,都这个时候了,不说些让病人安心的话,说这些虚妄的希望做什么。
有的人怜悯同情江户川乱步,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希望。
唯有江户川真理明白他在说什么,用尽力气想要摇头,可实在没有力气支撑她这么做。
她想要说出拒绝的话,从嘴里出来的却只有气音。
然而,江户川乱步就是能知道江户川真理想要说什么,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不能……暴露……栗。】
江户川乱步咬住牙根,坚定摇头,拒绝了江户川真理。
他悲伤地说:“不,妈妈,你和爸爸不要抛弃我。”
……………………
另一边,正在通话中的唐栗听到医生那句‘很抱歉,我们尽力了’的话时,立刻对操纵着彩画集立方体带着他们飞的阿蒂尔·兰波说:“阿蒂尔,加快速度吧,快来不及了!”
彩画集里非常稳定,完全没有颠簸感和失重感,只要闭上眼睛不去看前面和两边快出虚影的画面,就不会让人产生生理性不适。
“好。”
阿蒂尔·兰波加快速度,彩画集秉持直线最短的原则,直冲目的地。
……………
戴着呼吸罩的江户川真理不错眼地注视着唯一的孩子,用尽全身的力气都说不出一个字,眼眶里泛起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素白的枕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