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连绵,生机蓬蓬。她带着他的手覆上去的一瞬,感觉到他手腕上的青筋,重重跳了那么一下。
好似所有的暧昧都被勾了出来。
羲灵靠在他的怀里,脸颊透红,她是真的想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但如何也回想不起来。
那手指划过了她的小腹,向下没入了水中。羲灵道:“又软又甜,还是说这里?”
随着她的动作,谢玄玉扣着她腰肢的另一只手蓦然加重。
水面之下,指尖搅动波澜,泛起涟漪。
“羲灵。”谢玄玉的声音喑哑,低低唤她,好似含着浓重化不开的情绪。
她诱惑着他,慢慢堕入深渊。
第70章轻佻
夜湖边荷花开得正盛,碧波泛起涟漪,水中指尖逐着指尖,水深处火热。
他的呼吸轻而易举拍打在她的面颊上,与她相挨着交错,而水面之下,男子那双修长的手、执剑的手,一向是不染纤尘,此刻却迫着向她撩拨。
羲灵靠在谢玄玉的怀中,观察着面前人的神色。
疏影在那张俊美无俦脸上晃动,却浸不透他的神色,只是他放在她背后越来越烫的手出卖了他,热得好似烙红的铁,远不如那面色一般从容。
“谢玄玉,你怎么不回答我?”她投入他怀里更深,仰起头问道。
那只手想要从水中抽出,被羲灵强硬压了回去,就像此前他迫着羲灵上药的动作一样,轻轻地,一下又一下。
羲灵所有感官聚集于一处,过电一般的触感从他的掌心传来。
白绫之下,郎君眼眸轻垂,眼睫浓密。羲灵不知他为何事执意要见自己,但既然来了,最大的可能便是调查景恪的案件。
掌心隐隐作痛,那是她昨日在暖殿打碎花瓶被划伤的。
羲灵走到梳妆镜前,拆去手上纱布,试图用脂粉将伤口给遮盖住。
她不能再叫谢灵玉发觉自己身上更多异样了,便是这手上的纱布,指不定引起谢灵玉怀疑,也能成为指认她昨日在场的证据。
脂粉浸透伤口,激起灼烧般的刺痛。羲灵忍着剧痛,唤来姆妈帮自己梳妆。
雨水已歇,天光晴朗。
羲灵来到了前厅。此番虽在离宫,宫中依旧给家准备了一间专门的院子,更有会客的殿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伴随羲灵的走近,一道清越的琴声从殿舍传了出来,门纱后影影绰绰透出来一道颀长的身影。
羲灵立在竹帘边,待琴声渐止才出声:“之前倒是没听说过少将军会抚琴?”
跪坐在案几的男子,抬指松开琴弦,缓缓抬起头来:“方才在等候小姐时,见案几上放着一把琴,闲来无事便试着调了一下音色。琴有些年头没擦弦,弦音太过嘲哳,倒是污了小姐的耳朵。”
少年将琴放回琴台之上,他玉冠锦袍,袖摆间金线云纹浮动金光,婆娑树影从窗户洒进来,在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轻轻摇曳,衬得他愈发高贵而出尘。
羲灵逆着光,从昏暗中一步步走近,开口道:“不知少将军见我为何事?”
“昨夜说了,在下冒犯大小姐,今日会上门道歉。”
他抬袖指着案几对面:“坐下说。”
眼前人神色温柔,是与昨日截然不同的气质。
茶水热气氤氲间,羲灵垂下眼帘,倒是想起了外人口中的谢家少主——
有道是:谢家玉郎,美姿仪,其为人容貌丰神俊朗,处世爽朗清举,耀目若如天上日。
只是她觉得,分明昨夜锋芒毕露、锐气不藏的他,更像是他本来的样子。
羲灵轻声道:“少将军言重,昨夜之事,我也多有无礼,是我该给您赔罪才是。”
“不必这般生疏。你忘了,你与我是表亲,论起来,你也得喊我一声表哥。”
羲灵的母亲也出自谢家,与谢灵玉的父亲是堂兄妹。
他声线极其好听,低沉清雅,表哥二字轻轻由他说来,好似玉石落在玉盘上,更添几分缠绵的意味。
羲灵指尖轻轻扣紧了茶盏边缘。他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说了这么多,怕不是为了攀关系这么简单。
面前递来了一只天青色茶盏,“表妹的茶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