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些介绍词烂熟于心，不用听都知道史蒂夫在问什么。
史蒂夫大概懂了，他看向夏油杰，举一反三：“所以你是后后后八岐夏油杰？”
夏油杰：……
馆长疑惑：“什么？”
史蒂夫：“就是后后八岐天皇的后代。”
馆长笑了起来：“没有的事情。八岐时代末期，后后八岐天皇去世后没有留下子嗣。当时，源赖朝建立镰仓幕府，扶持后后八岐天皇的宗亲上位，八岐时代才完全终结。可惜，八岐时代是文化最为繁荣的时期，也是历史文物保存最为完好的时期，如果彼时后后八岐天皇有子嗣能继承，再次延续八岐时代，也不知道能为现在增加多少文化遗产。”
这位秃顶馆长悠长地叹了口气。
夏油杰感觉到一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他侧过脸，就看到白发少年宛若实质的视线，以及其中混杂的极为明显的含义——你骗我。
夏油杰：……
他轻咳一声：“馆长，后面的让我们自己参观好了，你自己去忙吧。”
馆长大惊失色：“这怎么行呢，夏油先生您可是我们的重要投资方，那么多文物还是您的家族捐献的，这样太怠慢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们就逛一会。”夏油杰说。
馆长见状，也只好说：“那夏油先生，如果您有什么要求随时和我说。”
随着馆长离开，夏油杰再次看向史蒂夫，发现他已经双手叉腰，一副“看看你怎么说”的架势。
他解释：“并没有骗你。只是这段历史面对术士和非术士是不同的。
八岐时代其实只有一位天皇，就是在位251年的八岐天皇。但是八岐天皇是强大的咒术师，年岁悠长，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寿命。为了向普通人展示这段历史，以及咒术隐匿原则，咒术界就修改了面向普通人的史书，把那段历史分成了三代天皇。所以普通人了解的都是改编过的事情，包括八岐天皇没有后代这件事。”
史蒂夫被说服了：“所以你真的是后后后八岐夏油杰？”
菜菜子反驳：“才不是呢！八岐时代都距离现在千年了好吧，夏油大人也该是后后后后……”
夏油杰：……
“好了，先别说这个了，继续参观。”他不得不叫停，现在脑子里都快被“后”这个词填满了。
……
整个展览分成了好几部分，比如制度、宗教、艺术、科学。每一部分都放了后八岐时代的各种文物。他们所在的最高层是艺术展，都是后八岐时代的名家真迹。每到一处，耳机中就会传来解说。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后八岐时代著名画家藤原枫雅在1078年所作的《天神祭图》，诗意地描绘了当时天神祭的盛大场面……”
史蒂夫看过去，面前是一张泛黄的古画，上面一堆人物建筑，在类似于祭坛的后代，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人，虽然时间久了，画作褪色，但能看出来是黑色的。
他已经在好多图里看到它了，但是耳机里完全没有相关解说：“这是什么？”
夏油杰顺着看过去：“这是八岐天皇。”
史蒂夫：“他好方啊。”和其他露出人物中的圆脸不一样，而且没有五官，说真的，从外观和颜色看，挺像下界合金盔甲的。
夏油杰哭笑不得：“这是八岐天皇的盔甲。他从不在人前露面，不管是听政，还是天神祭，也全都以盔甲代替自身出场。”
史蒂夫疑惑：“为什么？”
夏油杰回忆：“这个在历史上有很多说法，从咒术界来说，可能是八岐天皇的长相异于他人，为了防止群臣畏惧，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法。”
史蒂夫追问：“那他长什么样？”
“这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八岐天皇也没有在后世留下画像，我也不可能知晓。”夏油杰笑道，“那个时候又不像是现在有照片。”
史蒂夫“哦”了一声继续参观了。随着往下走，更多的文物进入视野，像是后八岐时代的金属器皿、玉石、木制品，很多上面都刻了各种各样的蛇。
“整个八岐时代都崇尚蛇，如果是官家制品会规范蛇的形制，而在民间蛇的形状更加多样化。但不管蛇的形状如何，其本质都代表了民间对后八岐天皇的推崇……”
史蒂夫听着耳机内的声音叭叭叭，逐渐失去耐心，因为——这些好像都是普通的装饰品，而且还很旧。
他又不是库洛洛，对破旧的装饰品不感兴趣。再加上从正常途径、由底楼上来参观的游客越来越多，史蒂夫好多地方没法挤进去，最后懵逼地看完了全程。
……
“看完了，你有什么感想吗？”展览馆的出口必经之路是八岐时代主题展览文创专卖店，菜菜子推着购物车，从旁边货架上挑选自己心仪的周边产品。她一边把一只Q版黏土迷你蛇手办放进购物车里，一边回头问史蒂夫。
史蒂夫指着专卖店的冰淇淋：“我要吃这个，饿了。”
菜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