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礼似是被人当头来了一棒,好半天都呆愣愣的,他觉得司默的报复目的达到了。
司默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地勾唇笑起来,何宴礼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惊恐的事情,在跟司默接吻的时候,他便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味,也就是清晨他从狐狸身上闻到的味道,那是他用的沐浴乳的香味。
狐狸是不可能洗澡的,也就是说昨晚司默在他熟睡的时候变成了人。
仅仅只是洗了个澡么,没有干别的事情么?
何宴礼不敢去想,他怕太变态。
事已至此,他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起码现在他多了一个同盟,不是孤军奋战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同盟能保持多久。
“那我要怎么称呼您呢?”何宴礼的心沉静下来,开始礼貌地跟司默交流。
“可以叫我司……”司默的眉头渐渐蹙起,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一般大家都是毕恭毕敬地叫他“司总”,可他现在落了难,又要瞒天过海偷偷生活在这儿,这个称呼并不合适。
司默沉眉仔细研究了一下,认为他的身份还是不要告诉何宴礼的好,不知道便不会说错话。
“还是叫……”司默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用以掩下眸子里的酸涩苦楚,“……宝宝吧。”
叫宝宝就算不小心说漏了也能糊弄一下,但“司默”和“司总”却是要命的。这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司默只能自我牺牲。
何宴礼听了震惊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他发现司默的眼尾红温了,似乎在暗暗咬牙切齿。
“我叫何宴礼。”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却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心里默默念了很多遍“司宝宝”。
两个人结成同盟,何宴礼想着作为东道主,他理应尽地主之谊,现在最应该的是给司默找一套适合他穿的衣服。
他去了衣帽间,等拿了一套没有穿过的睡袍进来时,发现司默已经把倒在地上的画架扶起来,正在聚精会神地端详着。
何宴礼从昨天见到原主画的画时便觉得诡异,似乎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没敢打搅司默,因为司默又闭起了眼,试图通过精神力来探查。时间有点久,他在旁边安安静静等待。
“奇怪。”司默只感受到了些纷繁错乱的东西,像是走进了一个很大的迷宫里,若是精神力不够强大的话,还会被困在里面。
“你画的是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头问何宴礼。
何宴礼脸一红,这可不是他画的,只能搪塞道:“我画的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连你自己都忘了。”司默毫不掩饰地嘲笑他,可又忽然醍醐灌顶,再一次认真观察起那副画,“这应该是魔族的……”
何宴礼知道他是领悟出了画的秘密,正兴奋地等着他回答,可司默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视线往地上一瞥,一只雪白狐狸从衣服里钻了出来,不同于早上的是,它有了四条美丽的尾巴。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九尾狐吧?目前力量是只恢复到了四条尾巴。
狐狸给了他个很无奈的眼神,本来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人形,但是看画消耗了精神力,让它又变成了狐狸。
狐狸不能说话,只能等到他变回人再说。
不过有些话何宴礼绝对不敢当着司默的面说,他觉得看着狐狸比看着司默那个人顺眼多了。
狐狸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叫起宝宝来没有丝毫违和感,可叫司默这个大总裁宝宝,即使司默说可以,但那眼神也能杀人。
大狐狸打了个哈欠,表示困了,它是夜行动物,昨晚基本没怎么睡。何宴礼善解狐狸意地给它找了个窝,在他的衣柜里,既舒服也不容易被发现。
何宴礼出了屋。司纪燃回来地让人没有一点准备,他跟司默仓促之演了一出戏,只是解除了一时的危机,却很容易被戳破。
司纪臣在昨晚受伤后换到了二楼睡,二楼的空房间本来就多,他下楼用餐的时候便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就是说他请了假,至于被自己气走后去哪了就不清楚了。
“大哥。”
走到楼梯间,何宴礼看到司纪臣从楼上下来,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踏踏实实落了地。
原来司纪臣去了藏书室,那应该去找什么疗伤的术法了,毕竟他的身体特殊。藏书室里有隔绝声音的屏障,因此他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佣人当然听到了,但主人家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掺和,当然也不会跟谁随便乱说。
因此很多事情都有它相反的一面,看似有弊但换到某个时候却成了利。
司纪臣一看到养弟就来气,尽管他的声音温润如常,但是心里却翻滚着熊熊的烈焰。
两个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司纪臣的眸子在楼道有些黯淡的光影中沉沉流转着暗光。
他想现在就把养弟拖到地下室关起来,就算有人看到也没关系。昨天的失败,他受的伤,还有今天养弟做的那一盘东西,让他没有了一丝耐心。
司纪臣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拖鞋踩到木板上发出“嗒嗒”声。何宴礼感觉他的目光宛若一头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恶狼。
他那是不想再伪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