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觉得不到那一步。
她这话一说出来,傅雁鸣擦拭沙发的动作微微一顿。简沐这话其实挑明了,他和她两人之间,还没到深爱那一步。
或者确切说,最起码从简沐她自己这边看,她还没真正爱上他。
哪怕知道这是事实,可他捏着湿巾的指尖,却还是没忍住一颤。
“我已经招了,”
简沐说完,看着傅雁鸣道,“轮到你了——刚才没说完的,能继续吗?”
“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傅雁鸣一开口就吓了她一跳,但傅雁鸣说的飞快,似乎生怕说慢了就没机会再说出来一样。
“被绑架到的地方很肮脏,虫鼠乱窜。”
“大约是那次的后遗症,我怕脏,就有了洁癖。”
“那些绑匪……”
一连说了几句,傅雁鸣终于语气顿了顿,又接着道,“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把……把奶油乱涂——”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艰难。
说完这些后,傅雁鸣拿着手里的湿巾,下意识地一张接着一张抽出来,狠命在*双手间来回擦拭……
他紧绷了唇,没有接着再说下去。
他说不出,那些奶油是涂到哪里,又是怎么乱涂的……
压抑了多年的画面连同那时的情绪,像是洪水般呼啸卷过,他一连说出那几句,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我懂了,”
简沐看出他隐忍的情绪,一把握住他的手,“不用再说了,来——给我,我来擦。”
傅雁鸣反握住她的手,力道极大。
“嗯,”
他笑了笑,才又松开手道,“我暂且招到这个地步,你觉得可以吗?”
“对不起,我不是要——”
简沐是想知道他洁癖还有点奇怪的缘故,但没想到会是这个。骤然戳到别人儿时的噩梦,她也十分抱歉。
但其实,听了傅雁鸣的解释后,她心底依然还有一些别的疑惑:
一来,把奶油乱涂……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吗?虫鼠可以理解,小孩子怕绑匪也是可以理解。
但这种怕,感觉会有这么重的后遗症,形成这么大的应激……她其实还有点不解。
二来,傅雁鸣那晚,在书房用那个玩具弩射的小孩简图上,那隐隐的小孩轮廓,是谁呢?
第三,傅雁鸣儿时经历过这种劫难,按理说和家庭关系应该更紧密一些……可为何傅雁鸣和父母、兄长关系都这么生疏冷淡——
这和那场绑架有关吗?
心念急转,但简沐没有再问。
无论如何,去探究揭开别人的伤疤,不是她愿意去做的事情。
傅雁鸣能给她解释一下洁癖和奶油的事情,她已经觉得两人之间,关系已经进了一步。
不能心急。
“该我说抱歉,”
傅雁鸣笑了笑,“我应该早些跟你解释——只是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我有时都——忘了。”
顿了顿,“也许是我太不成器,被它打上了烙印,除了有些洁癖,我还总觉得自己心里住着……住着一个‘异类’,在外人面前克制,也极少被外人挑动真实的情绪——”
说着看向简沐,“在你面前,我第一次想要释放出我的……欲望。我担心它太……疯……”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笑了笑看向简沐。
简沐认真听他断断续续的说完,握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