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吧
扶叔是药仙宫宫主,有他在,应当?不会有事
云挽心?烦意?乱地想着,只盼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能赶紧被推开。
屋内的三人此时已经开始转移灵骨了。
分离灵骨的过程极为的痛苦,沈鹤之和燕少?慈分别坐在扶向柔两侧,燕少?慈便忍不住偷眼打量沈鹤之。
青年轻阖着眼,灵气没入他的丹田后,血肉切割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可他的面容上却并未出现任何痛楚之色,他的脸色虽在逐渐变得苍白?,神情却仍是那般的疏冷平静。
这让燕少?慈隐隐有些失望,这位沈剑君竟在分离灵骨时,都?不会露出丝毫狼狈之态,他好像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令人望尘莫及
他又忍不住庆幸,还好他比他更早认识云挽,否则他要如何与他相争?如今这个?落魄无能的自己,甚至还需要等待着沈鹤之的施舍。
沈鹤之对疼痛的忍耐力?,让一直观察着他状态的扶向柔都?有些吃惊,也是因此,取灵骨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顺畅。
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灵骨很快便从血肉之中被剥了出来,光滑剔透的表面,沾染着丝丝缕缕的血迹,却反而让这绚烂的色彩看起?来更加纯净。
扶向柔没有犹豫,他伸手接过灵骨后,便按住了燕少?慈的肩,又将?那段灵骨打入了他的丹田中。
燕少慈再没了胡思乱想的机会,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全力?调息。
沈鹤之此时看起?来很虚弱,额角也冒出了冷汗,但他却并未闭眼歇息,反而是看向了燕少?慈。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五官俊朗,微翘的眼尾令他看起?来有些张扬,是与谢玉舟同种类型的气质,也是从不会在他身?上出现的。
沈鹤之突然觉得很失落,即使早已知晓了眼前这个少年是云挽如今喜欢的人,也是她想与之结为道侣的人,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想起?了他那时因中移情蛊,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有苏濯灵,还执意?要与她结为道侣,而有苏濯灵也在最终为了越无疾挖走了他的琉璃骨。
那段记忆很遥远,但沈鹤之仍记得,那个?惨遭背叛的他,是如何的愤怒失控,又是如何的荒唐可笑。
而如今,他也彻底明白?,原来他在真?正爱一个?人时,竟会为了成?全她,亲手剖出自己的琉璃骨,主动赠予她的爱人。
她不爱他也没关系,她想要爱谁都?可以,只要她高兴就好,他只想让她高兴,哪怕永远也无法得到她
这些痛苦,他一个?人咽下便好,他会一直默默守着她,直到他死
扶向柔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脸上也冒出了一层汗,为燕少?慈续琉璃骨的过程耗时竟比剥离灵骨还要久。
燕少?慈双目紧闭,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宇间便隐隐浮现出了一股黑气。
沈鹤之意?识到不对时,扶向柔已被一股巨力?震飞,他重重撞在了门?上,又跌落下来昏迷了过去。
这股力?道很重,若非屋内早布了阵法,恐怕这一下,甚至能将?整座竹楼都?震塌。
骤变突生,那盘坐着的少?年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只是他那双眼睛却不再是漆黑之色,反而变得赤红,他的面庞上也随之浮现出了猩红的魔纹。
沈鹤之的目光沉了下去,他迅速就判断出了是怎么回事。
琉璃骨乃先天之物,天生克制魔气,理论?上来讲,身?怀琉璃骨之人是一生都?不会受心?魔所扰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琉璃骨算得上是厄骨的克星,也正是因此,在燕少?慈身?上的厄骨感受到琉璃骨的气息后,便做出了最后的反扑,燕少?慈便也出现了堕魔的征兆。
琉璃骨已续入了他身?体中,却未完全融合,而厄骨如今想做的,就是在琉璃骨真?正生效之前,彻底控制燕少?慈的身?体,令他变成?天魔降临的容器。
那双血红的眸子慢慢掀起?,最终凝在了沈鹤之身?上。
“沈鹤之,沈剑君”他念着他的名字,眼底是一种莫名而戏谑的笑。
厄骨想要令天魔降临,自是需要努力?诱发燕少?慈的负面情绪,从而于其?中汲取力?量,沈鹤之要做的,便是在琉璃骨完全融合前,尽量稳住燕少?慈。
“你想说什?么?”他看向他,这般问道。
“我?想说什?么?”燕少?慈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我?其?实一直嫉妒你。”
沈鹤之目光动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
“这不是很容易想吗?因为你什?么都?有,可我?什?么都?没有,”燕少?慈道,“你永远光风霁月,是众人敬仰的沈剑君,我?却怎么都?比不过你。”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为何一定要与我?比?”
“那还不是因为!”燕少?慈竟猛地瞪大了眼睛,眼底充斥着血红的怒意?,“因为你喜欢云挽!”
沈鹤之藏在袖中的手猛地颤了一下,他没想到燕少?慈会突然这么说,他神情间的那份平静冷意?也终是再维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