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德安没再端起那碗醒酒汤,準确地说,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思绪里想的事情令意识混沌迷糊的他很在意。
阿德去哪里了……哦,她刚刚离开书房了……离开……她为什麽离开他身边?
是为了别人吗?
银发的青年微垂着眼睫,骨骼漂亮、指节宽大的手掌曲着支在下巴旁,另一只手弯曲着搁在碗旁。
碗内的液体倒映出青年平淡的面容,那张令无数人惊叹的属于能力强大、年少有为的政治家的俊美面容上,向来的温和笑意与温暖气质,无论是发自内心还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故意为之的,此刻全部消散,那双纯粹的黑眸中,失去笑容便显得冷漠。
年轻的首席长从不曾轻易露出这种表情,但是现在他想到某些事情,酒精浸染着最后的理智,他冷漠地落下平时习惯性温和勾起的唇角。
他并不觉得有谁能配得上她。
寂静的书房内,木质与纸张的气味一如既往溢散着,透过宽大的格子玻璃窗,阳光的投射像是浅金与淡灰薄雾的交织,有形地照射在面色沉静的青年身上。
莫林德安突然站起身。
他不能就这麽坐着。
脑中有一个声音这样说,但是站起来的莫林德安却像是一瞬间又忘记了刚刚想要去做的事情是什麽。
青年缓慢呼吸了两下,内心莫名的气愤与躁动让他急切地想要想清楚自己站起来是要去做什麽。
是要去找……
莫林德安的手指触碰到了身后的玻璃。
冰凉的玻璃与酒精影响下称得上滚烫的指节相碰,足以引起战栗的刺激立刻又将莫林德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一些。
阴沉冷漠的面容透露出一丝茫然,他擡起手指去看,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
莫林德安仍然盯着自己的手指,嘴上下意识说:“进。”
茸德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蹦跳着跑了进来。
洗澡足以让她早上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她现在觉得一身轻松,乐滋滋地走进来,视线首先落在站着的莫林德安身上,他的视线从手指上移开,与她对视上,脸上的茫然仍未消散。
但是熟悉的面庞好像让他想起了什麽。
他刚刚确实是有事情要去做的。
想到了一些线索的青年面色没那麽阴沉了,他唇角的弧度又恢複成了平常的样子。
但是茸德很快发现那碗醒酒汤好像就被喝了几口的样子,还剩一大半呢。
“咦,您怎麽还没喝完?”
她都洗了一个澡了。
“我,”莫林德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黑色的双眸与她对视,酒精的影响下让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有事情要先做。”
茸德看着站在镜子前的莫林德安,神色狐疑:“有什麽事情要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