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杀了人,还看到了傅欲眠当着她的面杀死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和对方有血缘关系的。
陆清酌张开唇瓣,伸出两只手,手腕上的都被纱布包裹着,被她挣扎的时候擦破皮的伤口已经得到了处理,但是她总觉得现在自己连呼吸都是血腥味的。
傅欲眠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陆清酌颤颤巍巍地举起两只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过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傅欲眠……”
陆清酌的眼泪仿佛溃堤般倾泻而出,她紧紧抱住自己的omega,哽咽得不成样子。
“傅欲眠……傅欲眠……”
“没事了,没事了。”
傅欲眠抱着陆清酌,一只手抚摸着她颤抖的身体,贴在她的脊柱上不停地上下抚摸,嘴唇贴在她的侧脸,亲吻着陆清酌含着热泪的眼皮。
“我在这里,别怕,清酌乖,我在这里呢。”
陆清酌泣不成声,她抱着傅欲眠哭了十几分钟,终于嗓音哭到沙哑得再也发不出来声音,好说歹说被傅欲眠给哄睡着了。
林之愈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她持枪这几年,从来没有对任何活物开过枪,在拿起枪支对准活人的那一瞬间,手脚都在发麻。
令她感到震撼的是,傅欲眠居然能做到面无表情地直接射杀那个叫裴烟的omega,看得她胆战心惊。
陆清酌睡着了,睡得很熟,傅欲眠就坐在床边盯着她的睡颜,直到听到了外面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后,才轻手轻脚地给陆清酌整理好被角走了出去。
关上病房门,傅欲眠注视着靠在墙边的林之愈,说:“有事吗?”
林之愈面色凝重道:“我有话要问你,你到底把窃听器和定位仪藏在哪儿了?”
“与你无关。”傅欲眠的嗓音冷冷淡淡的,“我这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安全?”林之愈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出声,“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是这种人,你们结婚两年了,清酌每次跟我提到你都笑得合不拢嘴,估计从来都不知道你会对她做这种手脚吧。”
傅欲眠盯着林之愈的眼睛,“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
“清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你蒙在鼓里。”
林之愈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两个人同床共枕乐两年,另一方还会瞒着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和监视犯人有什么区别。
傅欲眠还美其名曰是为了陆清酌的安全考虑,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傅欲眠开枪射杀裴烟的时候,林之愈就站在她身边,她眼睁睁地看着傅欲眠轻描淡写扣动扳机,注视着裴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这样的人,确实可怕,和她一贯的作风大相径庭,陆清酌之前和她说过的那个温柔善良,体贴傲娇的omega去哪了。
看来这才是傅欲眠的真实面目,杀伐决断,冷若冰霜。
她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陆清酌。
“林之愈,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傅欲眠下意识摩挲着右手的戒指,说出来的话无异于一场悄无声息的警告,“你们林家这些年一直被傅家压了一头,我倒是不介意继续下去。”
林之愈还是第一次被人以家族企业威胁,她气得笑出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傅欲眠,你是有多缺爱啊,连一点信任都不给她,要是清酌知道了会怎么想?”
傅欲眠直接转过身,推开门走进了病房,却蓦然对上了陆清酌那双清明的眸子。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快步走到陆清酌床边,说:“清酌,你怎么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头痛不痛?”
陆清酌摇摇头,说:“你刚才是不是和别人吵架了?”
“没有。”傅欲眠松了一口气,说:“刚才林之愈想进来看你,我说你在睡觉。”
傅欲眠笑着抚摸着陆清酌的额头,端起床头柜上的温水,撕开一根吸管插在里面,扶着陆清酌的腰拿出枕头垫在她的后背,将吸管贴在她的嘴边。
“嘴巴很干吧,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陆清酌张口含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乖巧听话的模样看得傅欲眠心里软软的。
在陆清酌喝完水后,傅欲眠又拿出润唇膏擦拭着她的嘴唇,说:“你的嘴太干了,还是要多喝点水。”
陆清酌嘟着嘴唇,傅欲眠擦完后见她抿了抿唇瓣,才笑着把唇膏拧下去,把这支唇膏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这支唇膏?”陆清酌觉得有些眼熟,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傅欲眠蛮不讲理把她那只很喜欢的玫瑰味唇膏顺走的事情了,笑着说:“这好像是我之前用过的。”
傅欲眠点点头:“就是你之前那支,我一直在用。”
陆清酌惊讶道:“这唇膏也太耐用了吧,那么小一管你用到现在?”
“其实,它在一年前就用完了。”傅欲眠笑笑了笑,说:“这支唇膏的外壳我一直没舍得扔,每次用完就重新做一支味道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