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陈哲远好歹恢复了一些往日的镇静,开口问道:“贤侄,这村子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方不方便说说?”
庒灵止斟酌了一下,想着反正陈哲远并不是对鬼神之事全无了解,便简单和他解释了村子里的情况,有关清源的事他一点没透露,只说石棺里是一位千年前的公主。
故事听得在场几个人都唏嘘不已,特别是许志父子一脸后怕,心里正后悔要是没贪这个便宜,非要把自家祖宗埋在陈家边上就好了。
陈哲远又问庒灵止接下来要怎么办,村里那些被动物顶替的村民要怎么安置。
庒灵止说:“等。”
等清正那边的情况。
清正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肯定是遇上事了。
庒灵止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得了,但看师父和师叔都不急,那指定是能摆平的。
在清源房里休息的空档,庒灵止刷了会手机。
微博上热搜是藏区邪教的事情,前几天警方正式收网,连同藏传佛教一起将邪教组织彻底铲除。
庒灵止还在照片里看到了那两个僧人,老僧人一脸严肃,小僧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似乎正看着摄影师的相机跃跃欲试。
佛教僧人还给当地人免费派发了转经筒,和一些佛珠手串,而警方则借势发起了破除迷信的传单。
为了有更多人看到,甚至收一张传单还能领两个鸡蛋。
“丁零零……”清正电话来了。
庒灵止立马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清正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开门。”
房间里很安静,陈哲远也能听见清正的声音,闻言,他知会了司机一声,给清正开了门。
随着楼下的脚步声接近,庒灵止探出半个身子往房间门看去,“师兄,你干什么……去了?”
清正黑着脸进来,头发好似一团鸡窝,里面还插了两根鸡毛。
身上还是一身黑,只不过黑得很有层次,像是被什么动物踹过一脚,黑色上衣上还有许多更黑的梅花脚印,就这样拿出去,说是暗纹提花面料也不会有人怀疑。
“噗!”竟还没忍住笑出声,连竟承都多看了一眼。
清正咬牙开口,说:“我送何嫂下山,碰见那两个男人,正好看见他们在吃生肉和草,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就留了下来。”
“然后呢?”许旭不知死活地问。
“呵。”清正笑了一声,庒灵止怀疑他是气笑的,“然后我待到了晚上,他们人越来越多,为了带何嫂离开,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地面突然开始震动,我猜到了应该是灵止那边弄出的动静,但我没想到的是……”
不必他多说,庒灵止已经能想到,清正没想到的是,他面前的敌人突然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动物,刚才活生生的人,只剩下了一地的皮囊。
那些动物上天入地,满屋子的跑,跟动物打架和跟人打架完全不是一个路数,你很难解所有动物的脑回路,就像清正想不通鸡为什么用嘴啄他,而是孜孜不倦地往他头顶蹦跶。
没有了大阵的保护,那些动物们根本抵抗不住符篆,全部被清正封印在何嫂的家里,而何嫂则躺在陈家楼下。
“没事的没事的。”庒灵止克制住上扬的嘴角,说:“我明天就联系鬼差,把它们都收了。”
清正不想和他们再说话,回了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还没等清正洗完澡,床上等清源就已经醒了。
竟还一直守在旁边,清源才睁眼,他便已经上手把脉,片刻后,在陈哲远紧张的神情中,缓缓道:“好得很,能吃能睡。”
陈哲远终于完全放下心,坐在清源身边,轻声道:“玉京,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许旭也被许志推着上前关心道:“玉京妹妹,你没事吧?”
清源环视了一周,“你们怎么都围在这,我没事啊。就是睡了一觉,好像做了个梦,但不记得了。”
清源有点纳闷,从入这行开始,他们做的梦便不能再当作普通的梦境看待,一般都是有预示或是警示作用,但她一醒过来梦里的场景便忘得一干二净。
庒灵止挑了挑眉,他刚才看师叔的一系列动作,还以为师姐醒过来之后会记起来一些什么。
“没事,人没事就好,管它是个什么梦!”许志搭腔道。
清源不太喜欢许志这个人,但他这句话倒是说得没毛病,管它什么梦呢。
既然清源醒了,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该休息的去休息,该善后的去善后。
竟还没走,在房里和陈哲远秉烛夜谈,也不知道聊些什么。
庒灵止挺到现在反倒没什么瞌睡了,披了件外套上了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