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天后。
身量不高的男人从拘留所里出来,往路边狠狠啐了一口,骂着脏话,一瘸一拐地冲着路边停着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出租车过来得很快,他没意识到,快得像是一直等在那里。
后车门一打开,男人刚弯腰要进去,被人一张手帕捂住了口鼻,他没来得及挣扎,立刻被拖了进去。
等从黑暗里恢复意识,他睁了睁眼,眼前看到的还是黑暗。
“噌”的一声打火机的轻响,有人点了一根烟。
在很短暂的光亮里,又过了几秒钟,他的视线才慢慢聚焦。
他躺在地上,首先看到的是一尘不染的皮鞋和黑色西装裤管。
坐在他面前的人冷着一张脸,指尖捏着一只黑色细烟,猩红的火光下,烟灰簌簌落下来,落到他身上。
“傅……傅先生?”男人的意识飞速回笼,傅闻礼没有出声,他却被惊得要跳起来,立刻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您放过我,放过我!”
“啧,”身后有人不耐烦地一脚踩在他胸口,巨大的力道逼得他又躺回去:“收声啦。”
他骇然地往后看,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是个年轻的男生,漂亮到雌雄莫辨的一张脸,头发抓得像要去拍时尚杂志,耳骨钉在微弱的火光里熠熠生辉,穿一身白色的运动休闲装,手里轻巧地拎着一只高尔夫球杆,一脸不耐地看着他,像看一坨死物。
傅闻礼问他:“哪只手?”
他没有回答,于是踩在胸口的力道渐渐加大,他几乎要怕到失禁。
“不说?”脚用力碾着他的胸骨,男生还在笑,他说话的腔调有些怪,掺了些广式普通话的口音:“那就是两只都不想要咯。”
“左手!是左手!”
男人从胸腔里挤出声音,惨叫道。
“OK,早说嘛,大家都赶时间。”男生高高地举起球杆。
傅闻礼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起身出门。
惨叫声从身后传来,门外立刻有身穿西装保镖模样的人走进去处理。
男生扔了弯掉的球杆,三两步跟出来,勾住傅闻礼的肩膀:“表哥,我千里迢迢飞过来,除了要挨外祖父的骂,还要帮你做脏事。看在我为了给你出气,废掉了自己最喜欢的X杆的份上,让我见一下千琅嘛。”
“手。”傅闻礼看他一眼。
男生立刻乖乖收回自己的手,举在耳侧:“好啦。”
傅闻礼说:“不行。”
“为什么?”男生不解:“难道你还没追到?”
傅闻礼横他一眼:“梁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北京是为什么,程家的小女儿找到了吗?”
被称作梁灼的男生笑意淡去,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阴鸷,顿了几秒,他懒洋洋地笑道:“互相伤害,不厚道哦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