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看着手里的广告传单。
今天塔塔哭着说想要吃鱼，可是莉莉阿姨说她不会做鱼。
她的眼睛看向传单下方的菜单，那里有一道菜叫“炸鱼排”。
艾琳是玛丽诺孤儿院的护理员，这张广告传单是她另一个护理员同事吉恩离开前递给她的。
吉恩比她晚来好几个月，在这里工作才不到十天就离职。
他哭着说：“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撑不住了……你如果实在没办法了，就用这个传单给孩子们买点吃的，说不定……说不定……”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记住，下订单后会有人来的，你让对方帮一下你……你一定可以办到的！还有，我其实不叫吉恩，我叫……”
艾琳歪了歪头，后面的话她不记得了，那天后吉恩就消失不见，校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多辛苦一点，新的护理员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入职。
她当时没有把这张传单放在心上，她每天过着平静规律的生活，没有什么需要别人帮助的地方。
但是今天早上，她带着孩子们去生活管理教师那里上课，回来后几个孩子都没精神，塔塔甚至吐了，然后不断哭泣着说想吃鱼，他妈妈给他做的鱼很好吃。于是她向厨房的莉莉阿姨再次求助，阿姨生气地拒绝了，用厚毛巾抽打了她的头。
“只有炖土豆，爱吃不吃！”嘶哑粗暴的声音这么回答。
艾琳只能按着发红的额角回去了。
奇怪，塔塔一直是孤儿，从小就生活在院里，为什么他还记得父母。
说起来，她也不记得自己父母是谁，她也是孤儿吗？
艾琳捂了捂头，今天她也听了课，老师会教导孩子们生活技能，让他们学会自我管理，还有学习仪式……仪式……什么仪式……她不记得……
她只记得老师说，老师说了什么？
“博爱……贡献……舍弃……”
她张开嘴，不自觉地念着，感觉头部仿佛被莉莉阿姨的厚毛巾覆盖，沉重并且发着热，使她脑子无法思考。
手心突然一凉，她发现自己把那张传单捏在手里，感觉那股冰冷让她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能听见耳边传来孩子们的哭声。
塔塔刚才一哭，其他孩子们也跟着他哭起来了。
她去自己的房间里翻出了一个陈旧的包裹，包裹上缝有一朵可爱的黄色小花。
她包里有两枚硬币，以及一只细长陈旧的银色手镯。
“塔塔、娜娜、提提、蒂蒂、维维、达达……你们不要哭了，我已经订购了炸鱼排，等一下就会送到。”孩子的名字们都很简单，但是一起念的时候十分拗口，她每次都要慢慢地念半天。
听到很快就能吃到鱼，塔塔立刻止住哭泣，他一下子起身，协助艾琳把其他几个孩子都哄好了。
相比塔塔哄孩子的娴熟，艾琳面对孩子时动作很不利落，当然，原来的那位护理员吉恩也不擅长带孩子，他当时也磕磕碰碰地学习了很久，所以她很感激院长给她机会，没有把她裁掉。
“艾琳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到鱼呢？”他睁大双眼期待地看着艾琳。
艾琳习惯性歪了歪头，“应该……很快吧，我想你们睡完午觉，就能看到。”
“艾琳，艾琳，把孩子们叫出来，今天要加一堂课程，你也来听。”校长突然在外面叫她，“我特地请来了最好的老师，快点！一定要来听。”
塔塔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沮丧，但其他的孩子们都麻木地下了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