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最后武装种全员异化,开启割草模式。
萨克帝难得没有阻止他们。
虽然听起来过于冷酷无情,但他判断出面前的这些杂交品种无法收编——只剩本能的失败品甚至很难保持连贯的思维,过强的攻击性时时刻刻都在发作。
整个过程不算长,灰翅族群自虫母时代就肩负着戍卫王虫的任务,战斗力拔群,更何况是继承了直系高等基因的武装种。
但接下来的清点时刻,却令所有杀戮欲上头的灰翅膀犯了难。
他们从巢穴深处掏出来几只被啃了、但还没有完全啃光的雄虫。
尤其是克里曼手中的这只,正处于孵化着卵的阶段,因为基因等级过低的缘故拟态稀烂,细弱的四肢和孤零零的脑袋,瘦得一折就断的脖子几乎撑不住自己的头颅,全身上下都是伤口。
原本异化状态的武装种领队单手拎着对方,结果差点把雄虫给掐死,只能改拎为托。
萨克帝见深灰色甩尾巴哥的全身鳞片都在一片一片地连续炸起来,才想起这家伙好像一直都有点雄虫接触恐惧症。
克里曼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将手里那只怀着卵的虫,给当成炸弹给扔出去了。
“送去治疗仓吧。”
简短地通知一声,萨克帝做了个“结束清理”的手势。
结果战舰返航途中,他看见完成任务的武装种领队找来了一大桶搓搓盐在里面疯狂滚,蹭掉层层叠叠的血污,并且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抛光了一遍。
很像大型犬抖水。
只能说虫子实在不拿裸奔当回事,就像他当初在安贡打比赛经常衣服飞飞那样。尚且身负鳞甲的克里曼在看见核心种之后,相当自然地甩甩尾巴打了个招呼。
“这种时候洗澡?”
有时候萨克帝实在不能理解对方的习性,他怀疑这位克拉克的大粉头子别是连对方喜欢清洁身体的习惯都一并继承了。
“那些杂交种的味道难以忍受。”
语气中透着难以忍受,克里曼罕见地发出嘶嘶声:“它们闻起来就像是野兽。”
这多少有点地狱笑话了。
从人类的认知来看,他们现在差不多全都是非人的野兽。
“行为也像野兽。”
这还是萨克帝第一次在对方身上看见如此明显的不待见。
深灰的翅膀和布满灰黑色鳞片的尾巴反复在搓搓盐里蹭,刨出一个又一个的坑。
“将族群成员和孵卵的雄虫都当成食物,储藏洞穴里的空卵壳堆得像个小山那么高……他们真的觉得这些玩意儿是新的进化方向吗。”
“我将那只……雄虫送去治疗的时候,他快死了。”
能让一向冷着脸的寡言家伙一口气说这么多,大概率是真的感受到了厌恶。
萨克帝挑眉,靠着墙坐下来。
“我不喜欢这种事情,所以我准备加快点速度。”
核心种说。
很多时候,类似的场景让他觉得自己也在成为野兽的一员。
然而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