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好果子
楚家千游园内，明轩堂中，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老夫人。
身着绛紫色华贵长袍，头戴一截玄色暗纹缎面宽抹额，抹额正中央单缀一颗珍珠，向下是半阖的双目，祥和面容流泻威严。
堂中侍女们垂无声，堂中央跪着一身粗布衣裳的俏丽姑娘。
“罪奴绿妩知错，求老夫人原谅。”绿妩声量不大，清晰坚定，足以让堂中众人听清。
老夫人缓缓睁开眸子，声缓而从容：“既然知错，那便该罚。玉琢，过来，你说说怎么罚。”
玉琢心疼地怜绿妩一眼，上前冲老夫人福身：“回老夫人，按照家规，私奔犯妇德，合该……赏一百棍。”
玉琢扑通跪下，双手紧张交握：“求老夫人看在姐姐侍奉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姐姐一命。”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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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谨记。”
“昭阳究竟是什么来头？”老夫人手指撑着头，半阖上眼睛，声音低了些，“先皇后从未生女，皇帝绝不会混淆皇室血脉，所以，这昭阳究竟是何人所出？”
“纪应朗是本次的副考官与出卷人，这事儿有他一份。”6景：“是。”
“呵。”赫连迟嫌恶地将掌心的花瓣摘下，扔到地上，“此次恩科，你给本殿安分点。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赫连迟大步流星离去，6景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双星院。
“呵。”老夫人忍不住嗤笑，轻轻哎呦一声，仍未睁开眼，“皇帝给的荣宠也有人信？”
确实抄不完。
“呦呵，她又做什么蠢事儿了？说给本殿听听。”
“可叹你还笑！”赫连玉双手上蹭了不少墨，黑乎乎一片，猛地往赫连迟脸上招呼，‘凶狠’扑过去，小脸狰狞，“你看我笑话！”
侍女们行礼退下，只留绿妩跪在原地，堂内灯火明亮，将暗色的装饰纹样照耀明亮得鲜亮几许。
“不用。”赫连迟叫停6景，眼底不善，“顶罪之人找好没有？”
金陵行在所，明园。
彩云拘谨摇头：“还未睡，我家殿下又被罚了，这会儿正在抄书。”
“绿妩明白。”
赫连迟一瞬间气血上涌，脸黑耳尖红，咬着牙根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又是从哪里来的‘奇思妙想’。
“小玉儿睡了？”
赫连迟一口银牙险些咬碎，眼底恍如鸦羽狂飞，折射出诡异锐利的亮光。
但——
彩云捡回一条命，心下无比感激自家殿下，若不是她们家殿下真拿她们当自己人，四殿下哪能轻易放过她们。
赫连迟气得胃疼，他后退一步，右手抚住胃部，脸色微白，6景赶紧扶住他，眼中担忧。
双目并未因年岁上来而显浑浊，反而格外清明：“绿妩留下，其余人跪安吧。”
6景低着头听训。
国师才应该委屈吧？被这小混蛋绞了衣裳，又被小混蛋骂。
“找个时间，单独见见那丫头，小小年纪便能笼络皇帝与国师，不是个简单的。”老夫人闭目养神，良久后，“皇家可养不出天真的孩子。”
“6侯！这是你第二次在小玉儿面前露马脚！”
约莫半刻，赫连迟手撷了一朵花，攥在手中，汁液顺着手指缝隙流出。
赫连迟指腹揉着胃部，眸底晦暗不明，6景跪在一旁，安安静静不做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