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隔着车玻璃看着这个愚蠢的顾南桑，“你的底牌已经告诉我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去看顾南木。”
显然顾南桑没想到这一点，瞬间脸色发白，那模样，活像被渣男抛弃的言情小说小白花女主。
“我，你，你不能这样……”
顾南枝不耐烦摁了摁喇叭，“上车，我确实不会这样，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她和顾家人不一样，就是因为她有良知，言出必行。
没预料到顾南枝这么痛快答应，顾南桑愣了一瞬，用力点头，跟着上了车。
大少爷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也没挑剔顾南枝的小车座椅不舒服，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位置，抬手给顾南枝指路。
小车七拐八拐，绕过道路两边出摊的小贩，最后停在一栋居民楼下。
这栋楼最少都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墙壁外皮脱落，露出斑驳的内里，楼道里感应灯坏了大半，白日走在里面，都要抹黑前进。
顾南枝没挑剔，跟在顾南桑身后，一路上了五楼。
屋子五六十平大小，一室一厅一卫生间，不大的客厅放了两张行军床，被子散乱地堆在行军床上。
顾南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家里太拥挤了一些。”
说着走进屋中唯一的卧室。
自从顾母失踪，顾南桑就做主将顾南木安排在卧室中。
一走进卧室，就能嗅到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一股死气。
这种味道顾南枝很熟悉，她被陆泽和顾家人囚禁在地下室里的时候，就嗅到过自己周身弥漫着这种味道。
“大哥，”顾南桑凑集小声开口，“你看我把谁带过来了。”
顾南木没什么兴趣，听见小弟的声音，眼皮都没掀开。
“是南枝姐，我带她回来了。”
“顾南枝？妹妹回来了？”
他猛地坐起身，一双灰白的眼中迸射出别样的光。
仅仅一个动作就已经让顾南木气喘吁吁，他嘴唇颤抖着，“枝枝，你来看哥哥了。”
顾南枝无法将面前的人和一年前那个叫嚣着要弄死她的大少爷联系在一起，她没走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对着顾南木点点头，随即开口。
“人看完了，我走了。”
顾南桑着急站起身，“别走啊枝枝姐，起码和大哥说两句话，让大哥走的……”
“走得毫无心理负担是吗？”顾南枝将顾南桑没说出口的话补齐，“因为他快死了，所以我就应该忘记之前的痛苦，然后原谅他，让他安安心心的走。”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替过去受了痛苦的顾南枝原谅如此伤害她的人。”
顾南枝头也没回，“我们之间最好当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以后不要脸联系了。”
大门吱嘎一声开合，顾南木的表情瞬间变得灰败。
“大哥！你，你别听枝枝姐的话，她就是生气了，实际上她心里有你，有我们顾家，等之后我好好和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顾南木无力地靠在床头上，微不可查地摇摇头，“不会了。”
他现在说话都没什么力气，顾南桑听得不真切，凑到他唇边，“大哥你说什么？”
“我说不会了，枝枝不会原谅我们了，我们永远失去这个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