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流扬见岑青骨出手阔绰,也并非缺钱之人。
既不缺钱,那自然是为名为利了。
“自然是为了除魔卫道,护佑苍生啊。”岑青骨理所当然道。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答,应流扬一怔。
这样的话,自离开无埃剑宗,就再也没有听见,再没有想过了。
“干嘛?不信啊?”岑青骨见他半天没说话,道:“本来就是啊,我若是个一等通透身,也不用待在穹域等苍穹叶了,我要做个散修,除魔天地间!”
应流扬点点头:“很好。”
若是从前在无埃剑宗,面对这样一片赤诚的弟子,他会很欣慰,可如今,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麻木。
应流扬害怕这种麻木,却又无力这种麻木。
“你也太敷衍了。”岑青骨不满,他追问道:“那你呢?我看你不是普通人,你既不愿意说从前,不如说说未来?”
未来?
应流扬垂下眼,道:“没有打算。”
……
入夜后,岑青骨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睡了,裹着被子又来敲应流扬的门。
应流扬冷着脸半阖门,道:“你既决定除魔卫道,这些以后也会是你要独自面对的,不能总依靠旁人。”
岑青骨笑嘻嘻地挤门,企图从缝隙里钻进去,“也不急于这一天嘛……”
“不行。”
“让我进去嘛……”
两人僵持间,子清提了一盏灯,悠悠然出现在岑青骨身后。
“你们干嘛呢?”
夜里黑,然丰观里没香火,自然也无人点灯,岑青骨回头就看见子清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映着火烛,半明半暗看起来十分诡异,吓得他叫出声来。
“哇啊……来了!”
这一吓,本来抵着门的手也松了,应流扬见势把门一关,上了栓。
岑青骨在外面吓得屁滚尿流,半个身子趴在门上猛猛拍门:“救命啊!!!救命!!!”
应流扬在里面不为所动。
岑青骨吓得声音都在抖,他控诉道:“你!你也太不地道了!你就这样把门关上放我和邪祟独处吗?!”
子清在后面幽幽道:“谁是邪祟?”
岑青骨听了惨叫一声,恨不得从门缝里把头钻进去,他一边拍门一边努力远离身后的子清:“开门!!!你开门啊!!!阿肆!!!”
应流扬:“你又忘了我和你说的话?”
岑青骨啊呜一声,“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念你的名字!”
“白天教你的除魔咒是什么?”
岑青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上请帝乙……”
含含糊糊也不知道念得什么,念完了岑青骨偷偷回头,发现子清还提着灯站在后面,都快哭了:“没用啊……”
应流扬:“你再仔细看看呢?”
岑青骨颤颤巍巍回过头,发现子清笑了。
这在岑青骨看来简直是恐怖至极,“啊——”他猛地尖叫起来。
子清:“老实说,我对你能除魔真不抱期待了。”
尖叫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