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紧紧盯着安室透的脸,过?了好半天后?,马提尼这才阴沉着脸,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们、回去了。”
说完,他一挥手,将原本握在手里的镣铐重重甩开?后?,从西服外套的胸前取出一块素青色的手帕、慢条斯理擦了擦沾上了些许铁锈的指尖。
几个呼吸间,他似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眨眼间便找回了惯来的斯文绅士气度,放缓嗓音,柔声?道。
“——波本。”
安室透头也?不抬,只从鼻腔里挤出了一声?淡淡的“嗯”。
“你?最好祈祷,你?之后?能体现出对冰酒来说的、哪怕任何一点点的价值。”
微微一怔,脑海里飞快闪过?了任务前夕、自己连夜跟公?安方面?沟通的场景,安室透定了定神?,面?不改色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冰酒为什么如此宠爱你?们。”
微垂着眼皮,马提尼一点一点将沾到手上的脏污擦除干净,随后?撩起眸子,指尖一松,那条明显造价不菲的高级手帕,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随后?被主人毫不犹豫地提步、从其上践踏而过?,在素青的手帕面?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足印。
“但你?最好记住,波本——离他远点,别再给他添麻烦了。”
宛如一条狼犬在向对手宣誓主权,马提尼的目光从下往上、直勾勾地盯着安室透,这样动?作使得他的神?色略显阴鸷和险恶。
带着尖锐且森冷的敌意,马提尼弯了弯唇,面?上笑意斯文极了:“冰酒乐意纵着你?们玩,我可不会。如果再有下次、你?们再把冰酒牵连进?这种麻烦事里,就算惹冰酒不高兴,我也?不会再对你?们放任不管了。”
“——我会杀了你?的,绝对。”
闻言,安室透冷冷地勾了勾唇。:“哦?那你?尽可以来试试。”
短暂的交流,到此便终止了。
在两?人之间凝滞到近乎冻结的气氛里,马提尼和安室透一前一后?地,朝着审讯室外走去。
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冰酒的命令,马提尼不是很?高兴地人扔在了距离冰酒的安全屋五百米外的暗巷巷口,等到对方下车、刚要转身离开?时,忽然喊了一声?“波本”。
有些意外地,安室透微微回头,便听见马提尼略带几分?讥讽的笑声?,从车内传出:“还真是低劣的修复手法啊,波本。”
“或许你?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潘诺——毕竟这条要命的狗链子,可是那条恶犬亲自帮你?们动?手修改的呢。”
这句话?说完,马提尼完全没有要去观察安室透的反应的意思,一轰油门,黑色的福特汽车在喷了安室透一脸尾气之后?,很?快便拐入了主街,在宽敞的马路上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安室透:“……”
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凝固。
几秒之后?,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安室透眼底的情绪飞快翻涌着,慢慢抬起手,将略微有些发凉的指尖轻轻搭在了自己颈侧的金属项圈之上。
咔哒——
几乎没用什么力气,那条佩戴上后?不启用控制权限就无法松脱的项圈,就这样被他轻轻从颈侧摘了下来,项圈接口处,在那片重新上漆的亮银色中,还隐隐夹杂着一点被火药熏黑的痕迹。
一瞬间,安室透的面?色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冰酒,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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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来说,没有特别要紧的突发事件需要处理的话?,为了避免消息走漏、导致与会成员被某些国家头铁的情报组织一锅端掉,黑衣组织一般是不会召开?干部会议的。
但,如果出现了某些特殊情况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就比如现在。
目光在这间宽敞的会议室里环视了一圈,不出意外地,矢目久司没有看到东京常驻干部里,属于情报组的拉姆斯的身影。
看来对方果真如琴酒所?说,已经被对方视作叛徒、动?手清理掉了啊。
完全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自觉,看着坐在自己座位上、脸色黑的仿佛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朗姆,矢目久司几乎想都没想,立刻就开?大A了上去。
“——朗姆,”平日?里习惯了面?无表情的脸上,在此时流露出了一丝担忧和同情的神?色,矢目久司举起手里那瓶伏特加给的甜味饮料,冲对方举了举杯,“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啊……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吗?还是工作上出现了什么差错呢?这可不行啊,工作是很?重要,但你?也?不能把身体累垮了不是。”
头都没抬地,朗姆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矢目久司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面?上很?是忧愁地叹了口气:“唉——拉姆斯死?了、贝尔摩德不日?就要返回美利坚、库拉索是个不善脑力的武斗派……朗姆,你?的手底下,还有其他可堪大用的人才吗?”
咔咔咔——
朗姆紧握在指间的笔杆,忽然传出了一阵阵不堪重负的开?裂声?。
矢目久司顿时更有忧心了:“少动?怒啊,朗姆。你?都这把岁数了,要是还不改改你?这暴躁易怒的坏脾气,可是很?容易罹患一些心脑血管的疾病的啊……话?说回来,我们组织会发养老金吗?朗姆你?要不提前物色一个条件还行的疗养院,先交着费,等到时候把自己气出个三长两?短之后?也?好直接拎包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