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李萃群的堡垒办公室。
看到李萃群终于回来了,叶小青松了一口气。
她接过李萃群的外套,舒了一口气,说道,“总算平安回来了。”
“是啊,平平安安。”李萃群一屁。。。
夜色如墨,上海外滩的灯火在黄浦江上投下斑驳光影。程千帆站在汇丰银行旧址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这间“蓝星咖啡”曾是梅花组最早的联络点之一,如今换了招牌、换了主人,却依旧保留着那扇雕花木门和角落里那架老式留声机。
他穿着灰色呢子大衣,领口别着一枚不起眼的铜质领针??形状是一朵半开的梅花。这是归来的暗号。
三天前,他从伦敦辗转香港,借道法租界入境。一路上避开了所有官方通道,由地下交通员引路,穿过废弃隧道与渔船暗渡。每一次呼吸都像踩在刀尖上。他知道,军统新任局长戴景臣已下令全面清查内部“潜伏分子”,仅上个月就有七名情报人员被捕,三人“自杀”于审讯室。
而他自己,正是那份通缉名单上的第一位。
“先生,您的咖啡要凉了。”女侍者低声提醒,将一碟方糖放在桌角。她没抬头,但左手小指微微勾了一下??这是接头信号:安全屋有变。
程千帆不动声色地点头致谢,目光扫过窗外。一辆黑色别克缓缓驶过骑楼,车窗半降,露出半张戴着墨镜的脸。他认得那枚袖扣??蛇形银饰,属于军统行动科副科长秦世元。此人原是沈仲平的学生,后来叛变投敌,亲手枪决了三名特科成员。
他端起咖啡,轻啜一口,随即起身离座。出门时故意碰倒椅子,发出响亮声响。这是预警:撤离。
回到法租界边缘的一处老洋房,苏婉已在等候。她剪短了头发,穿一身素色旗袍,手里捧着本《申报》,封面上赫然是《纽约时报》文章的转载标题:【血色实验室震惊世界日本军方紧急辟谣】。
“秦世元盯上你了。”她说,声音冷静,“他们知道你要回来。”
“我知道。”程千帆脱下大衣挂好,从内袋取出一只微型胶卷盒,“但我必须回来。老周留下的密码,只有在上海才能解开。”
苏婉抬眼:“你说的是‘三段记忆坐标’?”
“第一段,在南京雨花台刑场外的梧桐树下;第二段,在汉口江滩码头第七根灯柱旁;第三段……”他顿了顿,“在外白渡桥南堍的邮筒里。那是1936年,我和老周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他塞给我一张船票,说:‘若有一天我死了,请替我去寄一封信。’”
苏婉沉默片刻,“可那个邮筒三年前就被炸毁了。”
“但它下面的地窖还在。”程千帆走向墙边地图,“而且,我怀疑老周把关键线索藏在了当年那封信里。那封信从未寄出,一直锁在我母亲的老宅抽屉里。”
苏婉猛地站起:“你是说虹口区那栋石库门?那里现在是宪兵队的临时指挥部!”
“所以我不能一个人去。”他望着她,“我要你帮我联系李修文。他在重庆有渠道,能调动一名伪装成日侨的爆破专家。我们需要制造一场混乱,哪怕只有十分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三声猫叫??两短一长。是沈清禾到了。
她推门进来,脸色苍白,右手缠着绷带。“我在霞飞路差点被截住,”她喘息着说,“有个线人送来这个。”她递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程千帆展开一看,瞳孔骤缩。
上面只有一行字:
**“鸢尾已入沪,携样本。陈默之将于月圆之夜现身百乐门。”**
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
“鸢尾?”苏婉皱眉,“就是那个和陈默之在柏林会面的女人?”
“她是德国汉堡大学病毒学博士,本名伊丽莎白?冯?克莱斯特。”沈清禾低声道,“战时为党卫军研究生物武器,代号‘花园园丁’。据莫斯科情报,她掌握了‘凤凰病毒’的稳定培养技术,并试图将其与纳粹的‘黑太阳计划’结合。”
程千帆缓缓坐下,“所以陈默之不是来逃命的……他是来完成未竟之事。”
“你是说,他想在上海重启实验?”苏婉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