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方面同意配合。”他说，“但条件是，必须拿到鸢尾携带的病毒样本原件。”
“样本一旦引爆，半个虹口都要遭殃。”苏婉反对。
“所以我们不用炸药。”程千帆盯着地图，“我们用音乐。”
所有人都愣住了。
“百乐门每晚十点开场，乐队演奏的第一首曲子是《夜来香》。那天晚上，我会让整个舞厅响起另一首歌??《茉莉花》。那是我们约定的终极清除信号。”
沈清禾明白了：“你打算让李修文的人趁乱突袭，夺取样本？”
“不。”程千帆眼神坚定，“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鸢尾的身份。让她无处可逃。”
“你疯了！”苏婉几乎喊出来，“那里全是敌人！军统、宪兵队、伪政府高官……你等于把自己送上刑场！”
“正因为如此，才没人想到我会去。”他微笑，“而且，我还约了一个人。”
“谁？”
“戴景臣。”
苏婉震惊：“你给他写了信？”
“用老周的笔迹。”程千帆从箱底取出一页泛黄信纸，“告诉他，‘晨曦’最后的钥匙在上海，只要他愿意合作，就能掌握足以扳倒日本高层的秘密。落款是‘Z。C。’。”
房间里一片寂静。
良久，沈清禾低声问：“如果他不来呢？”
“他会来。”程千帆望向窗外渐亮的天际，“权力的诱惑，比死亡更致命。”
月圆之夜，百乐门灯火通明。
程千帆身穿深蓝色西装，戴着礼帽与单片眼镜，以“南洋富商”的身份入场。他手中拿着一张烫金邀请函??是通过地下关系从舞厅经理手中买来的，专供VIP宾客使用。
沈清禾扮作歌女，正在后台化妆。她的麦克风已被改装，可随时接入外部广播系统。苏婉则混入侍应生队伍，负责监控出口动向。赵姓爆破手带着两人埋伏在屋顶通风管道，随时准备切断电源。
九点五十分，程千帆步入二楼包厢。他透过玻璃俯瞰全场，目光锁定在C区第七桌??一名金发女子正优雅饮酒，身边坐着两名日本军官。她脖颈修长，耳垂上戴着一朵小小的金属鸢尾花饰。
就是她。
十点整，乐队奏响《夜来香》。
程千帆按下腕表按钮。
下一秒，全场音响突然切换，一首清澈童声合唱的《茉莉花》响彻大厅！
所有人愕然抬头。
舞台上的沈清禾猛然站起，抓起麦克风，用英语高声宣布：“各位来宾！请留意！这位女士??伊丽莎白?冯?克莱斯特博士，纳粹‘花园园丁’计划主研者，携带致命病毒潜入我国！她意图在上海制造生化灾难！”
全场哗然。
鸢尾瞬间变色，猛地推开椅子欲逃。但她刚起身，头顶灯光骤灭，应急灯转为红色闪烁。
黑暗中，数道黑影从四面扑出。
混战爆发。
程千帆跃下包厢，直扑鸢尾。他在混乱中看到她从高跟鞋夹层取出一支装满幽绿液体的试管，正欲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