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玖宁不禁咋舌,好一个尤物!
若不是背着叛军的身份,江玖宁倒是真的乐意尝上一尝。
思及此,江玖宁的脸又泛起了微红,连忙夹着尾巴逃也似的出了门。
牙行的地理位置极好,出了门就是云麓最繁华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掺杂着小商贩的叫卖声,江玖宁穿梭在摊贩之间,也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烟火气儿。
这寸土寸金的位置若放在北京城该是二环。
江玖宁踏着小碎步往张家走,心情称不上好,也称不上不好。
要一个丫头的事儿,其实并没有多复杂,这个时代人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没人愿意为了一个丫头撕破脸,不过就是坐下来谈钱的事儿了。
只是,江玖宁确实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刚到张家门口,就听见里面已经闹得人仰马翻了。
“方员外,您看这日子都定了,再往后拖岂不是要人凭白看了热闹去?”说话的是张家的主母。
不等方员外说些什么,一个尖锐的女声自院内传了出来:“这就嫌丢脸了?我这还没过门呢,贱婢就敢登堂入室了,你们又置我们方家的脸面于何故?”
“千凝那个贱婢,见事情闹大了,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我若逮到她定然要送到方府发落。”
“人什么时找到,这婚什么时候结。”
见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江玖宁也不打算在门外偷听了,温习了下前世的礼仪课,脸上露出不多不少八颗牙齿,恭维道:“好巧啊,都在呢?”
“江当家?”张家主母惊异不定地看着她,道:“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其实也不怎么得空,就是这事儿非得劳她跑一趟不可。
“你说巧不巧,昨日我一开门啊!”江玖宁绘声绘色地道:“就见到一个丫头跪在我门前,她说她叫……”
“千凝?”院子里的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诶,对。”江玖宁微微点头。
“我说这丫头片子跑哪去了呢?昨日我就是错了那么一会儿眼睛,她就XXX一溜烟儿跑了,我这就去将人逮回来,非不得打断这XX的X蹄子。”话骂得江玖宁都得打码的程度。
“张家娘子不用忙活了,”江玖宁忙拉住她,客气道:“可巧,两家做主的都在呢,我今日倒是要上门讨个买卖。”
“买卖?”张家主母道:“您看我现在哪有心思做买卖哦?”
“这买卖的人,也好巧不巧正是你们现在最头疼的人。”江玖宁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里,依然自在道:“能不能把千凝这丫头让给我啊?价格……”
“江当家是觉得我们方家缺这么几两银子?”方家小姐一抬眼睫,满身都是刺儿道:“人交给我,打死了我赔给你银子。”
“江当家还是把人交出来吧,为一个丫头不值当。”张家主母也劝道。
小小年纪心就这么狠毒,什么样的温室能娇惯出这么一朵有毒的花儿啊。
江玖宁面上仍是和善道:“结婚是大喜事儿,喊打喊杀得不吉利。”
“结婚自然是大事。”方家小姐道:“若江当家在结婚前,你夫君就带着暖床丫头逼着你纳妾呢?江当家当真也能咽下这口气?”
江玖宁心想:就多余结这个婚,新娘子都还没过门,未婚夫就逼着纳妾。
但在这些人眼里,有个暖床的丫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人还没过门就吵着要纳妾,却大大伤了方家的颜面。
这是要杀鸡给猴看啊!
江玖宁错开方家小姐的目光,讪讪一笑:“我哪比得上方小姐的出身,自然也嫁不到张家这样的门第,将来随便嫁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方家小姐道:“我可没有江当家这样的好志向,但决不能被一个贱婢压了一头威风。”
“人我替你们打发了,保证不会扰了张少爷和方小姐的婚礼,岂不是美事一桩?”
“不行!”方家小姐斩钉截铁道:“有胆子在我面前叫嚣,她就得有能耐接得住我的怒火。”
一个奴籍,一个官家女。
这叫以大欺小,这叫恃强凌弱,这叫不平等的愤怒。
江玖宁也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了,她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法切身地和对方共情,她正了正神色道:“千凝的奴籍还在牙行,根据合约条款,牙行有权提前收回丫头,至于违约金……”
江玖宁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银票,也不管张家接不接只管塞了过去,道:“三十两银票,已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