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玖宁早早就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装束,干净利落的长发高高挽起,整个人都显得更精神了些。
寒尧只看了她一眼,顿时便慌了神:“玖宁,昨晚不是说好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江玖宁一勒马鞭,干脆利落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寒尧道:“可你昨天没反对啊?”
“哦,”江玖宁故作沉思,道:“没反对就是答应啊?那你也没反对做我男宠啊,难道就真的是我的男宠了吗?”
“玖宁。”寒尧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江玖宁也收敛起了笑容,轻睨了他一眼:“我也没和寒将军开玩笑。”
她看了看楼梯下整装待发的队伍,清一色都是寒尧带出来的兵,旋即笑了:“既然是我的牙行,还没轮到寒将军一手遮天吧?”
江玖宁做了决定的事儿,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倒要瞧瞧这方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哪怕是死,她也要死个明明白!
棺材出了城便一路向北行去,越往北走景色越荒凉,寒风如刀子般刮过面颊,干枯的树枝扫过,江玖宁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她曾无数次劝自己相信,或许这一切都是方家主导策划的阴谋,寒尧是被逼无奈才踏上这条贼船的。
但随着路线越走越偏,现实像一记记重锤,把她的幻想全部敲碎。
目的地已经无限接近北境,这还能说和寒尧无关?
夜幕降临,给这片荒芜的土地蒙上一层黑雾。
由于棺材进不了客栈,江玖宁一行人便在一处空地搭了帐篷。
寒尧不知从哪里打了新鲜的野鸡,拔了毛就架在火上烤。
火光在寒尧的双眸里跳动,他眼眸里平静无波地染了笑意,仿佛只是寻常的一天,只是寻常地给江玖宁烤了只鸡而已。
江玖宁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地瞟了眼棺材的方向,心中的笃定和疑惑肆意生长。
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声音得如同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寒尧,棺材里的人,和你有关系吗?”
她的声音古井无波,仿佛只是在和寒尧话家常一般。
寒尧手中翻动烤鸡的手微顿了顿,旋即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玖宁也是微微一笑,长长的睫毛淡淡地扫了下,道:“你说呢?”
“有关系。”寒尧的声音不大,江玖宁却听得格外清晰。
虽然江玖宁心中早就有猜想,可这话从寒尧的嘴里得到印证,她心还是猛地一沉,仿佛瞬间跌落到无尽的深渊。
江玖宁的声音微微颤抖,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活的?”
寒尧轻轻地点头,却是一记重拳砸在江玖宁的心上:“活的。”
篝火越烧越旺,霹雳吧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寒尧缓缓地将烤鸡翻了个面。
江玖宁垂了眸,声音似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道:“我要开棺。”
寒尧的手微顿了顿,继而暖洋洋地一笑,从热腾腾的烤鸡上扯下一个腿,修长的胳膊伸到江玖宁面前:“饿了吧,吃个鸡腿。”
江玖宁身着依稀黑衣,与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只有明媚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寒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