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点了点头没有动。
寒尧其人,说他有两面性都说少了,他发起狠来威严不容置疑,笑起来又如沐阳光,现在黏起人来又多少有些不要脸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颈上的红领巾,黏腻道:“我的红领巾还没人帮我摘。”
江玖宁淡淡地扫了一眼那颈间的红色,冷冷道:“无用的东西,寒将军随便扔了就好。”
寒尧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江玖宁锁死,不依不饶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江玖宁真的要被他无赖模样气笑了,当初她确实是用铜环锁了寒尧,寒尧徒手掰断的。
红领巾却是寒尧自缚的,她算哪门子的系铃人?
“寒将军这是要赖上我?红绫可不是我给寒将军系的。”江玖宁道。
寒尧脸上扯着不要钱的笑,嬉皮笑脸道:“布是玖宁的布,人是玖宁的人,自然也要跟着玖宁回家。”
“我没有心思和寒将军嬉皮笑脸。”江玖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似是要和寒尧撇清关系:“寒将军是国之栋梁,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你我地位身份悬殊,既然不同路,到此也该有个了结了。”
寒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呆立在原地。
半晌后,他的表情才慢慢有了松动,恳切道:“玖宁,殊途或许同归。”
“如果当今太子坐上那个位置,民将不民,国将不……”寒尧试图解释,可话没说完就被江玖宁打断了。
“寒将军,我只是一介商贾。”江玖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或许连商贾都算不得,谁当了皇帝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玖宁太微弱了,微弱得不如一个蝼蚁,皇位上坐着的是谁于蝼蚁而言,都不过是压迫而已。
“我知道玖宁是想解放奴隶的,一个可以为了权利可以污蔑十万戍边将士谋反,如何能指望他能放奴隶自由?”
“那也不是我一个牙婆…”江玖宁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玖宁,我们立场不同,也不需要你能理解我的立场。”寒尧看着江玖宁的眼睛,认真道:“但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回答他的是长长的沉默,寒尧只当是默许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六殿下是陛下嫡子,只有他去了北境,才能将这一切从谋反定义成党争,十万将士可以死,但不能在身死后留下一地骂名。”
江玖宁心中一痛,她能理解寒尧无奈和大义,只是这些大义也不能掩盖寒尧的欺骗。她咬了咬牙,狠心下心肠别过头去,道:“寒将军大义,而我不过是个平凡女子,各自有命,强求不得。”
说罢,江玖宁转身就走。
她脚步匆匆,似乎没有一丝的眷恋。
今后……
桥归桥,路归路!
寒尧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望着江玖宁的背影。
良久,他的心随着愈来愈远的脚步震颤,他几步追上江玖宁:“现在北境的军队归六殿下了,我不是寒将军了,我是无家可归的奚僮。”
“玖宁,可否再收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