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秒,折原临也便将那个念头否定,毕竟在她生日那天,她那般坚决的说出了要在今年夏天死去的要求,不可能会突然就想放弃的。
那么,她突然切断与自己联系又能是什么原因?
在早前,他也不是没有触及到阿梦隐私与雷区的时候,每次少女都只会狠狠反击,毫不手软的警告,却从没有像这般切断联系。
折原临也仔细回想,呢喃道:“难道阿梦因为那次用的毒而生气了?”
“什么毒?”波江小姐随口一问。
那药了,我就去地下市场找黑医购入最猛的毒药了。”折原临也用稀松平常的说着恐怖的内容,“那药就起效慢点,药效可猛得狠,身体会由内至外的开始出现好几道伤口,不停流血,更惨点的,会出现短暂的幻觉,最后在幻觉中死去。”
顿了顿,他又奇怪道,“不过这对阿梦来说经历得多了,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药起效太疼而不满吧?”
“也许她不想当你的观察品了。”波江小姐故意开口道,“也不想死了呢。”
这一话让折原临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赤褐色的眸子里显露出冷冽的阴戾,嘴角虽然带着笑,整个人却已经满是阴沉与烦躁的恶气。
“那不可能。”他嗓音低沉了些,干脆的否认着。
“如果是真的呢。”波江小姐故意刺激着他。
这种假设的存在便已经让折原临也眼神锐利而冷冽,他对于周遭的一切一贯是自信且游刃有余,也正是这样,他渴望波澜,爱好所有不在范畴定义内的人类,观察他们在自己制造的困境中挣扎。
在这之中,神无梦就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那极少数的,可以让他无限次伤害与折磨的,能与之抗衡的观察品。
她与自己见到的所有人类都要不同,一面是极端的绝望,悲伤,厌弃,可另一面却又是无比的善良,温暖,希望,而他就想要看她坠入深渊,想要她永远的挣扎。
“就算她不想死了。”
回想起阿梦最近的异常举动,多少也让他有脱离掌控的不适感,对于波江小姐的这番假设,他眸中暴露出赤红的疯狂与极端,嘴角带着笑,嗓音如天空般晴朗,内容却似地狱般诡怖。
“我也会再一次的,把她拉回我的深渊。”
拉回,属于她的深渊。
看着篮球场上训练的神无梦,毛利兰呢喃着说。
“可能就是想避开而已啦。”铃木园子双手抱胸,挑眉看向神无梦说,“我不是之前说了吗,新一那家伙和小梦的那个朋友长得像,她可能就是怕自己混淆感情什么的。”
顿了顿,铃木园子又紧张的看向毛利兰说,“兰你怎么还有心思管这些,这样可是好事,如果两个人感情好了,到时候梦可能就会喜欢新一了,那你到时候怎么办?”
关系亲密的青梅竹马关系早已被默认为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觉得这只是玩笑的毛利兰不在意的摆手笑着说:
“别胡说啦,我只是和新一一起长大的朋友,如果这么好的小梦能喜欢新一那家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顿了顿,她又细细思考了起来,“不对,小梦不能喜欢新一,新一那么不懂女孩子的心,还总是忙着查案的推理狂,一定会伤害到小梦的。”
但是神无梦比她更先开口,梦的目光几分悠远,茶褐色瞳孔干净得映照出毛利兰慌乱的脸。
她长呼一口气,明明微弯着眼角,却总会让人觉得她本就清冷的脸上多了些严肃。
“遇到危险时,兰同学最先应该保护的是自己。”
毛利兰愣怔了,发觉梦说出这话时的表情似乎过于认真了些,与她平时闲散轻飘的形象并不相同。
神无梦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如此严肃,很快以一贯轻松的笑掩过,伸手轻抚着脖颈,目光暗烁。
“我曾经有个朋友,他在遇到危险时总是先保护别人,明明自己受了伤还总是担心别人,特别傻。”
在说起这位朋友时,神无梦微弯着眼,嘴角的笑又轻又认真,细碎的额发却是多少挡住了她的目光。
毛利兰想起刚刚山渡学长所说的梦所爱慕的那位朋友,本能的将现在她所说的那人联系在一起,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又因为不确定而放弃。
“那个朋友是小梦你喜欢的人吗?”
在这时,同样走过来喝水的森智学姐无意问着。
当时她是那么认真且小心翼翼的,眸中闪烁着遥远的冷光,似藏着不可触碰的孤岛,清冷的脸上晃着些许影子,生怕靠近就会消失似的,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那仿佛才是真正的神无梦,浓烈如美酒般诱人勾心,又明亮似弯月般寂寥难近,越是孤独,便越是纯净。
工藤新一亿万次的否认那一刻不合时宜的心脏漏空,却又无法否认在见她因那位朋友而笑时,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
神无梦那个与他很像的朋友,又是怎样的对待着她的呢?
而她,又是否有与现在所不同的样子?
如果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