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梦提醒自己这说不定也是裹着蜂蜜的陷阱,心无旁骛但抱着稍微欣赏一下的想法快速拂过他身前的位置,倾身伸长了手臂去够他的后背。
这让她几乎整个人都拱进了他的怀里,放在身后的手臂也像是模拟着亲密的拥抱。
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有多么危险啊。
赤井秀一垂眸看向她,碰在身上的力度很轻,怀里的人很软,是毫不设防的样子。她的头发因为略显焦急的动作而蹭得乱了些,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可爱,全神贯注又努力控制住慌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做点什么。
披着的外套因为她的动作而与肩膀失去了贴合,里面黑色的运动吊带露出来,整个肩头白皙细腻到像是泛着光泽的雪。
整个环境气氛迷离,洒在木质桌椅和红色皮质卡座上的灯光暧昧,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清酒香气,墙上还挂着几幅内容大胆的画作,客人们仿佛在走进来的一瞬间就与店家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被引到宽敞舒适的座位。
神无梦不确定是不是这两三年离开日本之后这个国家的经济产业又发生了改变,总之柔和灯光汇聚着的舞台上站了五位外形帅气的男性表演者。
一楼还半空着,但东谷优直接将他们领上了二楼的桟敷席,像剧院包厢一样提供了优越的视野与足够的隐私,从露台处能够轻易俯瞰舞台全景。
表演者们身上穿着修身的黑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手臂的肌肉鼓着,正各自拨动着手中的乐器,随着音乐的节奏面带笑容地唱着歌,偶尔还要抽空向观众们摆出不同Pose,惹来一阵阵短促的尖叫。
像是线下追星来了……
神无梦不认为自己是个眼光十足挑剔的人,但坦白说,她周围的异性确实帅得各有千秋,寻常路人很难入眼,现在台上的几个也只是凭借着距离和氛围的塑造加上精致装点过的造型稍微出众一点,并不太能吸引她的目光。
她还是很给东谷优面子的,并未直白点出,靠坐在沙发上问道:“优酱是带我们过来欣赏表演的吗?”
东谷优摆摆手,并不朝台上的男人多看一眼:“当然不是啦,这种水平的也称得上‘表演’嘛?”
神无梦抬眸看她:“哦?”
唇色鲜艳的女人笑起来,浓密睫毛眨动,回答道:“专程带梦酱来一趟,当然要给梦酱看点好东西啦!”
她轻车熟路地按响身侧的铃,卖关子一样不再解释。
坐在神无梦另一边的诸伏景光正思考着该怎么带人离开。
作为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从事的又是警察和卧底这类完全能够接触到社会另一面的职业,他再迟钝也已经反应过来这家店根本不是所谓的“酒吧”,而是一家营业中的牛郎店。
怎么可以带她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他后悔自己没在吃完饭的时候就拒绝这个提议,当时就应该意识到的,东谷优不断强调“帅哥”“腹肌”之类的词已经是在明示了!
诸伏景光开口道:“东谷桑——”
“啊,对了,月田桑和梦酱还没有点酒呢!”东谷优将台面一侧的酒单打开,镀金的纸页在缤纷灯光下熠熠生辉,上面的价格更是高昂,数字后面跟着一连串零。
她的指甲很长很尖,甲油是鲜艳的正红,上面贴满闪亮的钻,划过纸面时建议道:“梦酱你们可以先随便点两杯啦,一会听他们推荐肯定还会再点的,根本就喝不完嘛,我还存了不少酒在这里呢!”
越听越奇怪。
神无梦决定观察一会再说:“给我杯无酒精饮料就好,我最近在吃药,不能喝酒。”
听到这句话,诸伏景光的眉头微皱,无法判断她是因为怀孕而临时编造的借口还是的确正在服用某些药物。
“欸?怎么这样?”东谷优不太高兴,修剪过的眉毛拧起,挽住神无梦的手臂说道,“梦酱在吃什么药啊,不喝酒的话很难尽兴欸!”
“这个角度看不清酒单呢。”
诸伏景光从不觉得自己有性别方面的歧视,如果是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他相信自己会报以无比宽容和平等的态度,但他确实不能接受这个生理性别曾经是男性的“女人”和神无梦靠得太近。
他的态度十分礼貌,分开两人手臂的力道巧妙,转瞬间就在她们之间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酒单看了眼,笑道:“给我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可以吗,麻烦东谷桑了。”
念英文的时候好像能给他加魅力值buff一样,神无梦觉得耳朵都有点酥,洒在上面的气息也让耳尖发烫。
忙着做正事的她感到不满,鼓着脸瞪他一眼,凶道:“安静点!”
不过到底是她正在动手动脚,神无梦还是有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关心道:“弄疼你了?”
她只是想要看看他的针织衫上有没有被粘到发信器,虽然可能有些粗鲁,但根本没用力,况且他一身的肌肉还能因为被自己碰一下就不舒服吗?
神无梦觉得这个男人好麻烦,不过还是找发信器更要紧,她随口道:“那我再轻点,还不是你不转身,我都看不到后面!”
她小声嘟囔:“肩膀这么宽干什么啊,挡住我的视线了!”
“还是重点吧。”黑羽快斗不认识这个由寺井老爹带来的医生,仓部东这个名字也没听过。但寺井老爹平时的确有各行各业的朋友,能被叫过来绝对是信得过的人,他没有多问,也没有透露太多自己的事。
反倒是正在开车的仓部医生主动开口:“车后面有电解质水,失血过多之后补充一些会比纯净水更好。”
车开得很稳,神无梦偏头挑了一瓶,竟然还配有吸管,对躺着的伤患十分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