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帮着销毁监控录像,一边在脑子里面把组织那群卧底一个个用排除法做选择,余光扫到捐款完的嫌疑最大的公安卧底走出了福利院的大门,还在她的车前和她招手打了个招呼。
就不怕她一踩油门从他身上撞过去吗?
神无梦控制住蠢蠢欲动的双腿,熄了火,把电脑屏幕合上,按下车窗和外面的金发男人对视。
理论上来说,这家伙还能安安稳稳地混到柯南元年,这次的事件大概率与他无关,要么就是他的行动太隐蔽,真的糊弄过去了。
不过该怎么试探他?同伴在眼前被击毙,弗拉基米尔等人毫无眷恋之情,还被突如其来的狙击手弄得有些自乱阵脚,火速从那扇通往天台的小门离开,又试图将之锁上,避免被人追来。
但落锁之前,降谷零已经跟了过去。两个杀人凶手在后备箱已经被晃晕了,神无梦也不知道降谷零是怎么和工作人员沟通的,竟然就让那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待在大厅角落,也不怕把其他客人吓到。
下山的路用“颠沛流离”来说也不为过,山藤智的伤口失血不少,再不管说不定就要休克了。
旅馆内的急救箱至少能帮忙止血,让他撑到救护车来的时候。
紧张刺激的经历终于结束,神无梦感觉自己低血糖都要犯了,从昨晚到现在一夜未睡,又什么都没吃过,可耗费的脑力和体力都不小,坐在大堂沙发上只觉得脑袋发晕。
手指碰到了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她勉强睁开眼睛,是一杯递过来的水。
“找前台要的糖水。”降谷零已经被他的同期好友横眉冷对一整夜了。
喝醉的人好不容易折腾累了睡过去,他把人抱到卧室床上,又怕她半夜想吐发生意外,待在边上陪床。
就在天都蒙蒙亮,他把没来得及响起的闹钟按掉的时候,萩原研二终于带着被风吹淡的烟味上楼,站在卧室门口示意他出去,然后两个人在餐桌边对坐到了现在,连卷进调查程序的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都收工回家,在另外两张椅子落座。
只隔了一扇门,降谷零可以理解大家都注意音量担心吵醒卧室人的想法,自己也是一样的轻手轻脚,但为什么这三个人都盯着他看?
习惯了在组织里装神秘主义者的公安卧底快要绷不住表情,他忍不住回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情,感官上的一切体验都被唤醒,柔软的触感、甜腻的香气、撒娇的音调……每一件都让他心虚不已,似乎被审判也是罪有应得。
就连白色毛衣领口处的口红痕迹都还没销毁——虽然他本人也没有这个意愿。
“hiro,西拉的事……”
降谷零认为自己唯一需要道歉的就是幼驯染,尽管或许大家都已经清楚这个事实,他还是有必要郑重一些:“对不起。”
诸伏景光早在当年雪山别墅的时候就猜到了好友的心思,只是时至今日才想通是他没料到的。
他理应不该为已知的事实生气,但在过来的路上,他从松田阵平那里得知了另一个令他错愕又愤怒的消息,以至于此时此刻拿不出半点好脸色,温和的语调也夹枪带棒:“我和梦在一起的时候,zero是怎么劝我的,难道自己都不记得了么?”
降谷零一句都没忘,很清楚那些就是她始终说“讨厌他”的根本原因。
可当时的处境和信息都与现在不同,他不可能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去懊恼当初的短视和武断,那的确是四面楚歌的降谷零会做出的决定,再来一次也不会改变。
他抿抿唇,并不打算辩解,又说道:“抱歉,但我喜欢她。”
话音才落下,降谷零就感觉一道拳风从侧面袭来,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几个字:“你配吗?”
熬了一夜,他的反应没那么快,但好在对方也不是状态最佳的时候,他朝后仰去,擦着对方的拳头避开攻势,但失去平衡的椅子也险些倒在地上。
有另一只手扶住了椅背,避免他连人带凳摔倒的状况发生。
降谷零就要朝萩原研二道谢,却听到后者低低指责一声:“梦酱还在休息,动静闹得这么大,别吵到她。”
这对幼驯染统一战线的态度未免太过明显,降谷零也顾不上去寻求自己幼驯染的帮助,被松田阵平那句质问刺激得瞪回去:“我不配,难道你配?”
松田阵平没想到他还有脸反驳,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至少比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好!”
降谷零心想他之前的确做过很多错事,但他绝对没有逃避过任何责任,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就算松田和他是情敌关系,吵起架来难免用词刺耳一些,他也不能接受造谣式的抹黑!
降谷零感到荒谬:“昨晚不是我及时赶到把人带回来?我不负责任?”
不说这三个人都没看住不让她喝酒,生活安全部的警察突然出现也绝对跟他们脱不开干系,竟然还对他倒打一耙?
降谷零皱眉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没忍住道:“要我喂你吗?”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这三人的随身物品还没有检查过,或许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和卧室一样,佐和武是最“两袖清风”的。
酒店里没有信号,手机失去作用,他的身上只有一张房卡:“我可没有毒药,都说了是真方元司自己没常识误服了。”
外上美纱有个随身挎包,里面除了房卡之外还有一面小镜子、两支口红两支唇釉、一包用了一半的纸巾、一支签名笔、一板吃了几粒的头孢药物。
“不愧是要出道的人啊,已经在为大明星生涯做准备了?”
伊予田利佳和她撕破脸了,也不再装出好朋友的模样,开口就是讽刺:“你喉咙痛不可能吃四粒药吧,多的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