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那名征服者更多认可的同时,也对安塔瓦纳塔酋长充满了鄙夷。
“持雷者误会了!”安塔瓦纳塔酋长心中又是一惊,这些蜥蜴人怎么突然开窍了,不仅懂得了商贸,甚至还拿它当做一种威胁手段。
各种念头在心中飞翻滚,寻找着应对之法。
貌似自己对苏克城的商贸更依赖,自己交易给苏克城,全部都是大路货,随便一座人类城市都能凑出来的基础生活物资,根本无法对他们形成威胁。
这一次他着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持雷者双手拄着鳗骨紫雷矛,一副我在等你解释的模样。
无奈之下,安塔瓦纳塔酋长只能实话实说道:“血峡城的那些嗜血大地精开启了征服模式,正在横扫整个席尔明斯特平原,不出数月,就会将那里的地方势力一扫而空。”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持雷者反问道。
对此,安塔瓦纳塔酋长早有准备,直接掏出了一张地图卷轴,展开后在上面指指点点道:“这里是深流湖,这是你们苏克城所在的位置,这是我们利夏尔城,这里便是那些大地精。
我们双方之间只有一湖之隔,一年前他们就已经将道路修到了巨人石桥。
用不了多久,光耀平原是他们唯一没有征服的地方,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有所行动?”
“老朋友,你也算是聪明人,这一次为何如此愚蠢?竟然妄图阻止一名神袛的脚步?”一个如同洪钟一样的声音从安塔瓦纳塔酋长的身后传来,与其一起传来的还有龟壳的碎裂声。
两人同时扭头望去,声音是从巨大血色龟壳中传出来的,刚刚的声音是来自于陷入生死不知状态的格雷斯托克国王。
赎罪圣泉的两尊雕像同时出了若有若无的低吼,龙鳗上面雷霆闪烁,龙龟上面则洪流涌动,双方在空中交汇,形成了一道雷水柱,向着血色龟壳喷去。
“父亲。“持雷者的鳗骨紫雷矛插进地面,电流在矛尖嘶嘶作响。
在雷水柱的冲击下,血色龟壳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重新包裹在了格雷斯托克国王的身上。
暗红色甲片像被灼烧的蜡油般融化,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粘合重组,透过裂缝能看到苍老的皮肤下鼓起游动的肉瘤,仿佛有千百只甲虫在血肉里筑巢。
嗤啦——
三根淡金色骨刺突然穿透背甲,黏液裹着血珠滴落在石板上。
安塔瓦纳塔注意到每根骨刺顶端都挂着微缩的角斗场幻影,那些指甲盖大小的幽灵观众正在疯狂呐喊。
“他背的不是龟壳,“这位商人的喉结滚动,骇然道,“是无数条人命。“
仿佛要印证这句话,龟壳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结成血色锁链,链条上每一环都是半截指骨。
这些缠绕着灰雾的枷锁刚触到格雷斯托克裸露的脊背,就烙出焦黑的咒印。
老国王跪倒在地的闷响让持雷者攥紧了长矛。
新生龟甲根本不像护具——嶙峋的淡金色骨板从翻卷的皮肉里支棱出来,像是有人把融化的圣徽泼在了溃烂的伤口上。
最刺眼的是他脖颈上那串由人牙串成的项圈,随着每次喘息相互碰撞,出类似骨笛的凄鸣。
“嗬嗬。“
格雷斯托克佝偻着试图站起,背后的空气突然扭曲成血色旋涡。
血色旋涡每转一圈,就有新的骨板从虚空砸落。
当第七块镶嵌着尖叫人脸的甲片扣上肩头时,老国王的膝盖终于压碎了花岗岩地面。
持雷者突然现父亲弯曲的脊椎呈现出诡异波浪形,就像巨弓拉满的弓弦。
“道路。“格雷斯托克嘶吼着抓住悬浮的巨盾,盾面神徽亮起的瞬间,他后背炸开数十道血箭。
这些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微缩的战场,展示着光耀平原即将面临的钢铁洪流。
安塔瓦纳塔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某个血珠幻影里,他看见自己站在染血的巨人石桥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利夏尔城。
“这不是蜕变,“商人擦着额头的冷汗低语,“是把血肉锻造成刑具。“
仿佛听见这句话,格雷斯托克突然扭头看向两人——他新生的左眼窝里旋转着血涡角斗场,右眼却迸出道路神徽的金光。
当最后一块龟甲在锁链绞紧声中归位时,老国王终于以永恒佝偻的姿态站起身——像背负山岳的罪人,又像守护巢穴的受伤野兽。
持雷者的长矛开始共鸣,他看见父亲脚边凝结的血晶里,倒映着三百二十九个正在鞠躬的亡灵。
持雷者瞬间恍然大悟,自己的父亲生成这种异变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saqu。。sa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