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瑜然转过?头来,对他这样的猜忌暗恼,“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妨和你坦白,堵悠悠之口是一方面,我想祭拜阿聿也是真的。”
这半年来颠沛流离,最后躲在?他哥营寨里逃避那些污言秽语,又和他哥产生如此多的羁绊,她不会否认这些事,这都是她做过?的,但活人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她总不能守着寡妇的节牌过?一辈子。
老了谁来赡养她和娘亲呢?她娘亲在?娘家又说不上话?,她都不敢想象她当寡妇以来,她娘亲在?娘家被?大娘子嘲笑?得怎么样。
她娘来遥州这段时日,她能明显感受到她娘发自内心的高?兴,对在?娘家的事一概不提,还是她私下问了娘的随行婆子,才知道她娘这大半年来天天愁眉苦脸,大娘子管着家,克扣她的嚼用,还总是挖苦她女婿去世,可怜了女儿,差一点就做了官太太。一字一句直戳心窝。
若是这次不回去,被?嚼舌根的不会只有她,还有她娘亲也会受到牵连。
周贯聿生前?他们?是夫妻,比翼双飞,死后她也悲痛,可那并不意味她和周枭有了肌肤之亲有了孩子后,原来的感情就消失殆尽,难道她连缅怀亡夫都不允许吗?
“即便是出于仁义节礼,我也该回去祭拜。”她又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
“你在?这方面总是道理无数。”
“我说的是实话?。”
“随你。”
周枭绷紧脸色,面色冷峻,深深盯着眼前?女人,一言不发,穿上衣服就走。
人从身边插肩而过?,卫瑜然听着他越走越远的步伐,目光缓缓看向?桌上没被?拿走的黄符,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有几分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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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清明节还有一段时日,卫瑜然接到周枭派人送过?来的帖子,是浦平县县令想以儿子殿试上进士及第,中了探花为由宴请周枭,说是感谢他对小儿的提点和教诲。
周枭什么时候对贡文?星提点了?
不过?她更诧异贡文?星居然连殿试都考完了。
卫瑜然并不清楚,就算提点了,那也应该是他去,帖子转送到她这边作甚?她如今一不管他内宅事务,二不管他交际,喊上她作甚?
李勇说:“爷的意思是希望你和他一起去。”
卫瑜然想起那个没拿走的黄符,又看了看手中的帖子,他是不是仍旧没打消怀疑?才会让她陪同?他一起过?去?
明知宴上会有贡文?星,他还喊自己过?去,怕不是又是一场试探。
卫瑜然心里忽然一颤,接着便是堵,堵得慌,尤其想到当初那次吵架,周枭在?书?房怒火滔天问她私下到底见了贡文?星几次。
又堵又闷,窒息和难堪仿佛就在?昨日。
李勇又问:“大少奶奶,您考虑得如何?”
闻言,卫瑜然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去,怎么不去?”
她倒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在?猜忌怀疑自己,是不是特意试探自己。
接下帖子,次日一早,卫瑜然换上绸子做的新衣裳,上了周枭的马车。
一进去,卫瑜然就看到周枭大马金刀坐在?里面,她冷冷瞧了他一眼,坐到旁边去。
直到马车出了城门,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马车往浦平县驶去。
周枭余光看她和自己保持距离,还犯困,念在?她是孩子他娘份上,便说:“若是累了,可以靠在?我身上。”
卫瑜然面不改色婉拒他的好意:“不用了,我怕发髻乱了。”
周枭这才看向?她的发髻,戴着几支朱钗,翠珠点缀,发髻中央戴着白玉透雕牡丹凤纹嵌件,一对镶宝慈菇叶金耳饰,衬得她美艳又贵气。
他便不再说什么。